所以你俩果然不是好友而是仇家来着的吗?
“阿轩可以带家属,我为什么不可以?”
方子谦笑着,眼底却带着阴鸷。
“因为我介意。”季星河声音不高不低,他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轻搭在沈清梦身后椅子的靠背上,身形舒展神色轻松。
仿佛不是正在拒绝朋友,而是在听朋友给他讲笑话。
“是阿韵不好吗?”沈清梦眼见着方子谦笑容消散,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季星河神情不变,“她好与不好,不在我该评价的范围内。”
沈清梦悄悄看他,季总好威武啊,也好会气人啊。
不过,阿韵又是谁?听名字像是个女人。
方子谦女友?好像不是。
语气不对,态度也不对。
那是……
蓦地,像是闪电划过暗夜的天空,露出了一抹雪亮的光。
沈清梦心头也是一亮,阿韵是季星河的追求者?
季总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又能坐稳了总裁位置。
在世家豪门多数会出败家子的定律下,他就是一股清流,显得尤为耀眼。
女孩子眼神也都是铮明瓦亮的,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杵在眼前,会产生爱慕之心也不难解释了。
那阿韵追求者,和方子谦又是什么关系呢?
属于家属?莫非是方子谦的姐姐或者妹妹?
“季星河,你对阿韵不公平。”方子谦神色很不好看,连名带姓的低吼了句。
“感情事,从来不讲公不公平。要是我给了阿韵你眼中所谓的公平,才是对阿韵的不公平。”
嗯,季总是个明白人。
不喜欢,就完全不给希望。
也许在很多人眼中是残忍的做法,实际却是最好的做法。
若即若离,给了希望又给不了未来,才是最为伤人的。
方子谦显然不能理解季星河的说法,语气愤怒又无奈,“难道阿韵还不够好吗?”
“你看,话又说回来了。”季星河的语气里,也染了分无奈。
“还是那句话,阿韵的好与不好是该让值得评价她的人来说的。那人,从来都不是我。”
“是为了她吗?”方子谦下巴扬起,不善的眼神看向了沈清梦。
季星河手动了动,从椅背上拿下来,抚了抚一下她的秀发,“纵然不是她,也不会更改我的想法。”
额……
沈清梦表示,就……就挺突然的。
上一秒她还是吃瓜群众,分析着他们两个好友外带一个场外群众阿韵的情感。
下一秒她似乎就成了风暴中心的重要参与者。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将一无所知的无辜者连带进来的行为,真的好吗?
不好,很不好。
“商场那一套的话和我就别说了,你的性格,我了解。总是为了什么的,你总不能是为了周晴空。”
方子谦话是对着季星河说的,眼神却始终没从沈清梦身上移开。
“如果是周晴空,也许阿韵还能甘心一点。至少周家能给你带来助力,这位又能给你带来什么呢?沈家么?呵……”
方子谦讥笑一声,盯着沈清梦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沈家在你眼里,算个屁。单纯是为了这个人?你问问你自己,她配吗?”
啊呦,沈清梦本打算佛系吃瓜的,听到方子谦后面的话,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配不配的先两说,方子谦作为季星河的好友,当着她一个外人的面,对着季星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批判,又是什么狗屁做法?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方子谦不给季星河留脸,还顺带将她的脸一起放在地下踩。
他以为他是谁,她和季星河的亲爹吗?
就是亲爹,也得看她给不给这个脸!
“星河哥哥说,他喜欢我,说这世界上他最喜欢的女孩儿就是我,我也喜欢他。我们相互喜欢,我不知道有哪里不配的?”
“而且,季伯伯也很喜欢我,说只有我真正的开心,他才能对星河哥哥放心。嗯,还说我和星河哥哥是他的佳儿佳妇。虽然我没上过学,可是我也知道,这是夸人的话哦。”
沈清梦靠在椅背上,双眼睁得大大的,带着不懂世故的天真与懵懂,气势却是十足。
她皱着眉,青葱般的手指头举起来,先举起一根,“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约受到双方父母祝福,来宾见证,最是名正言顺不过了。”
接着,又举起第二根手指头,“我们还互相喜欢,愿意与对方交付自己的未来。所以我想再问一句,我到底是有哪里不配呢?”
呵呵,想和她掰扯配不配。
行啊,你去让季如钧亲口允许阿韵入季家门,成为这一辈的季家长媳啊。
你让季星辰别围着我转啊,去围着你嘴里的阿韵转啊。
两样都做不到,你哔哔个屁哔哔。
什么也不是的东西。
听她一番话说下来,方子谦彻底恼羞成怒,‘嚯’的一下站起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鄙夷,“就凭你是……”
“砰”季星河一脚踹倒了身边椅子,发出的动静之大,成功让方子谦截住了后面要说出的话。
就凭她是什么?
季星河为什么不让方子谦说下去?
沈清梦的眸子中,浮现出点点锐利和怀疑,看向了季星河。
季星河没有回看她,扬眉看着攥着拳站在那里,一脸不甘的方子谦,语气淡的不能再淡,一分烟火气不带,“要吃饭,就坐下给你嫂子道歉。不吃,门在那,自己滚。”
沈清梦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发现,‘滚’这个字原来是如此的动听。
方子谦背脊挺得直直的,站着没说话也没动,季星河也没再说话。
沈清梦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对峙,自己在心思玩无奖竞猜,猜度下一步方子谦会如何做。
没等几秒,在方子谦还没有反应之前,门被推开,当前露出了周文轩的笑脸来,“你们在闹腾什么?我在外面都听到房间里的声音了。”
说着,人就走了进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季星河淡漠的神色和方子谦紧绷的身体。
“原来是椅子倒了啊,你俩咋也不扶一下。果真都是娇滴滴的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酱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更别说扶椅子这种粗活了。哎,还是让任劳任怨的我来吧。”
沈清梦:“……”
唐三水挑来挑去挑了个活宝这件事,她自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