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老太婆的眼神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妈，您在对梦梦做什么。”沈逸之的一句话，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随之而来的是沈逸之快速从楼上跑下来，一把将沈清梦护在了身后。
就是这样，当年自己的儿子也是日此护着楚宁那个溅人的。
唐丽敏心中杀意喧嚣，盯着沈清梦的眼神，带着莫大的恨意。
沈清梦从沈逸之肩膀后面探出头去，再次和唐丽敏四目相对。
来啊，老妖婆。
只要你敢动手，我就敢剁了你的爪子。
真当我是你手里随意揉圆捏扁的面团不成？
你心有杀意，我又何尝没有？
我心中的汹涌杀意，比你的更加强烈你知道吗？
“妈，梦梦现在是我的命。如果梦梦有个好歹，那就谁也都别好过了。”
沈逸之带着颤音，将沈清梦挡的严严实实，努力不让唐丽敏再看到沈清梦。
沈清梦心中一丝波澜都没有，沈逸之的保护来的太晚了，足足晚了二十多年。
而有些时候，就是一秒的犹豫，都会有不同的结果出现。
若是沈逸之在最初的最初，能如此有勇气和血性去激烈的对抗唐丽敏。
去一心护着楚宁和护着他爱着他长大的长姐，也许今日坐在这里的，就会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可能就不会有唐丽敏在沈氏的说一不二，不会有林芳雅和沈乐水姐弟的出现。
楚宁和沈秋月输在了对沈逸之抱着不该有的期望。
他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好弟弟。
恰好，她也不是一个好女儿。
所以，她不会对沈逸之有任何的期待。
他做了什么，也难以融化她心底对他的层层坚冰。
有些人他还活着，可在一些人眼里已经和死了一样。
沈逸之于她而言就是如此，在她失去母亲时，失去姑姑时，他在她的世界里，就是死人一个了。
所谓父爱，她不屑。
“逸之，你确定要为了楚宁的女儿，彻底与我决裂，站在我的对立面？”
唐丽敏定定看着沈逸之，冷冷问出了一句。
“妈，我忍让的还不够吗？足够了，我没护住阿宁，难道还要连她挣出命为我留下的女儿也要护不住吗？”
“妈，难道您就不想想，梦梦也是我的女儿，是您的亲孙女？她和乐水一样，都是您的至亲血亲！”
“楚宁的女儿，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至亲！还有，你现在一口一个要护着女儿了。别忘了，你当年可是……”
唐丽敏话未说完，就被沈逸之高声给打断，“够了，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并不想提。过去是我有错，是我对不住阿宁。”
说着，还回头看了眼沈清梦，眼底有浓浓的歉意。
沈清梦一点反应都没有，沈逸之怕唐丽敏说出的是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
师父早就和她说过，她刚一出生，楚宁挣扎着给她取了名字和要了季如钧一句口头婚约后，人就去了。
然后呢，沈逸之看着季如钧哭倒在楚宁遗体前。
不顾楚宁尸身还未凉，面露痛苦万分的将她抱出来，飞速与她做了一个亲子鉴定。
呵，所谓深情，不过如此。
这个男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予他的发妻。
他对不起她母亲的一腔深情厚意，更对不起她母亲枉送的那条命。
大概她母亲在后来也看清楚了他不值得托付，才强撑着一口气等到了季如钧到来说一句话，也没有和他浪费一丝精力。
但是母亲还是低估了他骨子里的不自信和卑劣龌蹉。
若是人死后真的有鬼魂，母亲看到他做的事情，怕是做鬼也无法安息。
“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才想起对不起了？楚宁刚死时，你怎么不想？做亲子鉴定时怎么不想？”
“你如果真的和楚宁有你口中那么相爱，你会去做那个鉴定吗？儿子啊，别将你自己塑造的太过于深情了。你做的那些感动了你自己，也成功恶心了所有人。”
“我早就想和你说了，除开我对楚宁的厌恶，只站在一个母亲和女人的立场来说，你真不配满嘴说爱。在对待爱人做法上，你和你父亲比起来，差远了。”
说的好！沈清梦几乎就要给唐丽敏鼓掌了。
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句句都是大实话，句句都是她想说的。
“所以我知道我错了，我早就后悔了。我这辈子都对不起阿宁，我知道她也不会原谅我。”
沈逸之语带哽咽，还有浓浓的悔意，“但我必须保护自己的女儿，我不光为了阿宁，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能再永远的都错下去，眼睁睁的看着我所在意的人一个个消失在我眼前。”
“那你不觉得此时你才生出为父之心，有点过于晚了吗？”
唐丽敏已然苍老浑浊的眼底，带着清晰的嘲讽。
“你知道我当年为何没有在亲子鉴定上做手脚吗？”
沈清梦精神又是一振，唐丽敏又说到她想知道的重点了。
因为这件事她想了好久，也没想通。
按说以唐丽敏对母亲的嫌恶，在知道沈逸之与她做亲子鉴定时，她有足够的能力能在中间插一手，将结果改变了。
望着父女两个一起看过来的目光，唐丽敏笑了起来，笑容里有讽刺还有痛快。
沈逸之本能的感到了不妙，想要阻止唐丽敏开口。
刚才唐丽敏那些话，他都不知道一会该如何对沈清梦解释。
要是唐丽敏在说些不中听的，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女儿了。
“我不想听，不管如何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不用再说了。”
“此刻说过去的事情才最有意思。”
唐丽敏伸出保养得当的手抚了抚沈逸之的脸，“儿子，当年我没这么做，不是怕你伤心受不住。”
“而是我怕你对楚宁用情太深，又自觉对不住她。我便是再威逼于你，你也不会再妥协听我的，再迎娶我中意的儿媳妇进门。”
“我怕这孩子是沈家这一代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我总不能让沈家绝后啊。所以我便是再讨厌楚宁，出于这层考虑，也没有去干预结果，甚至还想要让你不用费那个力气去验证。”
唐丽敏眼底闪烁着几分诡异的光，“因为我知道，这孩子绝对是你的孩子。你看，我都比你相信楚宁对你的感情，你作为丈夫都不信。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