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萧霁赶到母后的宫里,就看见一个柔静温婉的青衣女子在低头清嗅着秋花。
正是个晴美的秋天,树叶也只不过有些黄。花丛里蝴蝶们还和不少的秋花游戏着,而那人却在蝴蝶和花丛里低眉浅笑。
只是风起,那药的清香更加明显了。
“表妹!”
华揺听到自已的名字,抬头的瞬间正好和萧霁的视线对上。
在萧霁的视角里,呈现的就是她在对自已笑。
秋华无语,美人浅笑,满世界的莺飞草长,柳动絮飘,都不及眼前人的万分之一。
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看到她露出那么放松和肆意的微笑了。
从她第一天入宫,满怀着戒备,只有在面对自已母后的时候才会露出小女儿的娇羞。
她的沉稳和淡然让人快要忘记,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姑娘。
萧霁一路小跑,只为了和表妹说话,“表妹,你今日进宫是来陪母后吗?”
“是啊,太子殿下也是才从宫外回来?”
一时之间,两个人想要传达的信息超过了文字的实际意义。
华皇后看到自已的儿子也回来了,便招呼他们二人回正阳宫。
“今日父皇似乎气性很大,跟儿臣说话的时候,冲冲的。”
华皇后怔了一下,看着院子里的梧桐树,若无其事得说道,“陛下的心思一贯如此,不必放在心上。”
华揺看着自已姑姑,没有开口说话。
她顺着姑姑的视线,望着那棵在秋天里仍然枝叶繁茂的槐花树。
“父皇已经委派岁宴去剿匪,估计很快就可以达成他的意愿。我也和他见面,说明了我的用意,也加派人手关注高求的动向。”
一提到这,华揺就想起来自已的眼线送来的消息。
“姑姑,高贵妃那里可有异动?我发现今日高求在联络朝中与他交好的一些朝臣。”
“大概是前日吧,她收到了高府的一封信,屏退下人,稍后,她给安王传了信。”
华皇后对她们的动向了如指掌,脸上讥笑。
“算算日子,陛下的人也该把高求通敌叛国,残害忠良的证据呈上去了。不知,陛下该有如何反应?”
萧霁把玩着自已手里的扇子,漫不经心得说道。
“呵呵,那就看陛下如何考量那些逝去的人了。”
华揺心里嘲讽意味十足,决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高求当年如何伪造证据诬陷华家和魏家通敌叛国,又是如何将魏家推出去抵罪……一桩桩,一件件,华揺一笔一笔跟他算。
“很好!很好!他高求也是胆子肥了,竟然把手都伸到朕的国政上了!”
苏白看着陛下推翻书桌上的信件,奏折,不敢言语,只能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萧衡这一通脾气似乎抽尽了他所有的气力,整个人直挺挺得躺在椅子上。
他回忆着自已年少时的同窗好友,陪读,自已的师傅……都因为自已内心的猜疑断送了……
“陛下,臣死不足惜,若能平息民怨,也算死的其所。只是希望陛下不要被小人蒙蔽,失去良将!”
萧衡想起魏央死前的话语,一遍遍回想他的行为,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喃喃自语道,“朕为什么会听信高求的谗言,为什么会间接害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