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洛央这么严肃,别说这龙凤胎了,就是宋婉容那么擅长隐忍的人都变了脸色。
她急忙求情,“夫人,你息怒,少爷和小姐他们年纪还小,怎么能抄书?”
“我才不抄,母亲你有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不疼我和妹妹了,我要去向祖母告状,我让祖母来为我们撑腰。”长安梗着脖子说。
他临走,又踩了一脚布匹。
“我才不稀罕这些破东西来讨好我,祖母说了我是侯府未来的侯爷,一家之主,我要用就要用最好的!”
洛央嘴角勾起,“你怕是多小心了,我身为你的嫡母有必要讨好你?”
似是为了气一气这母子三人,洛央慵懒的笑了。
“豆蔻,去我的私库里重新找几匹更好的布送到望舒馆去的。”
“另外……三奶奶的身体不好,把阿胶也送些过去,让三奶奶好好补补身体。”
宋婉容猛然看向她,一脸不可思议。
原来这些布是送到三房去的?不是给她儿子的?
这贱人到底在想什么?
那边长安就是个孩子,哪里经得住洛央这么气,跺跺脚就往外跑了,脸一脸涨红。
宋婉容也赶忙拉着长乐出去追人,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豆蔻拍掌就好。
“奴婢这就去!”
“只是这些布可惜了……”
洛央揉洛揉眉心,摇摇头,“没什么可惜的。”
“孩子是最沉不住气的。”
这两个白眼狼对她予取予求,现在也该让他们难受一下了。
她不满足这两个孩子,宋婉容这个亲娘给不出来!
这母子亲情,又能有多深厚?久而久之,他们只会觉得,亲娘处处比不过她。
宋婉容啊宋婉容,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离间母子之情,就是她的第一步。
她再不会严厉管束他们,只需要捧杀!
看谁能够笑到最后。
三人离开了蒹葭阁,洛央又喝了碗药休息了片刻。
没等一会,老夫人那边就来人了,让她去寿康堂。
洛央想也知道是老夫人来数落她,谁叫她对三房的人好了?
她偏偏就是要气老夫人。
但结果洛央料错了,居然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出气。
老夫人也没什么精神,还是撑着当家人的气场,一双眼睛很是浮肿,看着就和哭过一样。
宋婉容带着一双儿女在一边捂脸哭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洛央给了她多大的罪受。
更稀罕的,是裴同裳也回来了。
洛央一坐下,裴同裳就看向了她。
洛央隐约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老夫人幽幽开口:“你来得正好,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这命令的口气,真是让人不爽。
洛央也没表态,冷冷的。
老夫人叹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老二在外头和人打架了,为了维护我们侯府的名声,现在被关进了京兆府。”
“对方的来头不小,是户部侍郎的的嫡孙,你赶紧想办法把人捞出来。”
她就差点名说,就是冲着你的银子来的。
裴锦绣也跟着抹眼泪,“是啊,当务之急是把二弟救出来,二弟在牢里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洛央垂眸。
“我又没有门道,我怎么会有办法?这事应该侯爷去。”
裴锦绣打断她,“我弟弟好歹也是个男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让我弟弟堂堂一个侯爷去求人?”
“不是笑话我们侯府没有人了吗?洛央,你就这么不为夫君的面子着想?”
洛央不怒反笑。
侯府出了事,男人躲清净,要女人来解决。
这才是窝囊废。
“我知道姐姐担心二爷,那姐姐是想到办法了吗?”
老夫人踌躇了一下,皱眉:“办法倒是有一个。”
“有一个中间人愿意说和,需要……五千两银子。”
洛央眉头一跳。
裴锦绣拿着手帕擦眼泪,“只要能够救二弟出来,不要在牢里受苦,不管花多少银子都是应该的!”
当然了,又不是她拿银子。
“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大姐姐如此心疼二爷,不愧是骨肉血亲,五千两也愿意为二爷拿。”
“大姐姐的确是一位好姐姐。”
洛央脸上笑意浓浓。
裴锦绣差点扯断了绣帕。
“凭什么……”
“贱人,你胡说什么?”
五千两?她要是有五千两,夫君的打点费用也就不用着急了。
母亲这个时候还叫她回来,分明就是想让她也出一点血。
洛央现在已经不给银子到侯府了。
老夫人咳嗽一声,瞪了一眼裴锦绣。
“锦绣的意思……是你们都是骨肉同胞,锦绣这个做姐姐,和你们都一起凑一凑,一起帮老二度过这个难关。”
洛央不得不佩服老夫人的厚脸皮。
“侯爷身为兄长自然是该出银子的,我没有任何意见。”
洛央就是装傻,找的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又没有找她!
她就是不接招!
宋婉容心里也不乐意了,老二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被老夫人宠坏了,凭什么还要他们来擦屁股?老夫人这么惯子,以后整个侯府都要被老二败光!
二千两啊。
快是侯爷一年的俸禄了!
“你……”老夫人没想到他们都不出声,心头也愈发的不满。
“老大,你表态吧。”
本来想逮着洛央一个人坑,谁知道洛央装死。
老二总不能不救。
那可是她的心尖子。
“我没有那么多银子,母亲若是实在是没有,那就让官府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裴同裳也对母亲的偏心感到不舒服,老二成日都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下吃一吃教训也是好的。
“你们……”
老夫人差点吐血,一挥手,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
什么儿女,都是债。
洛央不愿意掏银子救她的老二,这笔帐她记住了。
洛央没想到裴同裳也有这么清醒的时候。
哦不。
不是清醒,而是一旦要割自己身上的肉,他总是不舍的。
前世那么大方,只是因为她有,所以肆意挥霍,充好人。
啧啧。
男人啊。
洛央不想和他们一家人碰上,走了另外一条路回去。
谁知道回蒹葭阁,裴同裳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男人面色冷沉,眼神阴鸷。
“宫里的事我都听说了,谁让你去得罪沈大小姐的?你知道不知道,镇国公是什么人?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
“洛央,我警告你,若是镇国公针对侯府,你别怪我把你绑了送到镇国公府去请罪!”
希望这一次,老二和户部侍郎的嫡孙打架,背后并没有高人算计。
否则。
就是五万两拿进去,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过。
就算到最后真的是有人算计侯府,他也可以破釜沉舟。
他大不了交出洛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