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主院突然起火,与大长公主突然要接自己回裴家有着莫名的联系。
她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想要故作镇定地询问大长公主。
但她眼中的焦躁不安,早已出卖了她此刻的心境。
“难道我还会害你?”大长公主缓缓地睁开双眼,苍老的眼眸清明极了,“安阳,我与顾致远谁更可信?”
裴安阳面露惊慌:“母亲为何会这样问?”
“你只管回答就是。”大长公主语气冰冷,“我与他,谁是你最信任之人?”
“自然是母亲。”
裴安阳皱着眉,虽是疑惑,但她还是吐露了心中所想。
闻言,大长公主的眼神稍稍温柔了些。
她轻拍着裴安阳的脑袋,温声道:“既然是我更值得信任,那你就照着我的吩咐去做便是,我是你的母亲,我所有的打算,都是为了你好。”
裴安阳心神不宁,绞着帕子愈发不安。
“母亲,您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夫君他……他做了对不起您的事?”
“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大长公主冷嗤一声,不屑道,“你就安心在家中待着,这些事绝不会影响到你。”
裴安阳只觉得心如刀割,从这短短几句话中,她已经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但面对大长公主担忧关切的双眼,她却说不出求情的话。
好一会,她才平复了情绪,哽咽道:“既然他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我这就回去与他和离!”
“行了。”大长公主抬起眼皮,没好气地说道,“和离有什么用?他做的事,可不止那一件两件。”
“我……”裴安阳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既如此,母亲为何要让宁儿留在顾家?不行!我不能让她回去!”
“宁儿可比你聪明多了。”大长公主朝着桂嬷嬷使了个眼色,见桂嬷嬷将门堵住,她才道,“留宁儿在那,是我们共同的主意。”
“至于你这段时日,就好好地待在府中。”
未等裴安阳开口,大长公主又警告道:“我告诉你,此事不同以往,顾致远所做之事,已经触犯到了我的底线,我绝不可能放过他。”
“宁儿待会就要回顾府了,她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若因为心软而向顾致远通风报信……”
“宁儿是你的女儿,你都不疼她,她还能指望谁?”
裴安阳双眼通红:“我绝不会踏出房门一步!”
“安阳。”大长公主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她搀扶到了自己身边,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将那几缕凌乱的发丝拢到了她的耳后,“你是我们裴家的掌上明珠,我不舍得动你一根汗毛,你怎能委屈自己在顾家待了这么多年?”
“顾致远并非良配,你难道还未看清吗?”
裴安阳迟疑了,她绞着帕子的指节泛白,一如她此刻苍白的神情。
过了良久,她才轻声说:“母亲,可夫君他待我……”
“太后寿宴后,你就能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大长公主摇着头,轻拍着她的肩膀,“在此之前,你就留在家中,不要外出,我会说你病重,不宜出门,太后寿宴你也不要去了。”
裴安阳从大长公主云淡风轻的几句话中,隐隐地察觉到了异样。
可在大长公主面前,她纵然有再多的疑惑,此时也只能憋在心底。
她点了点头,恳求地望着大长公主:“母亲,您一定要护好宁儿!”
“放心。”大长公主神情稍缓,这才吩咐身边的人,“送郡主回去。”
“是。”
裴安阳一步三回头,直至彻底看不到大长公主的身影,她才收回目光。
“琥珠,你说母亲究竟在谋划什么?”
“无论大长公主作何谋划,但奴婢相信,她一定是为了您与县主。”
琥珠的一句话,让裴安阳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