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咳咳,阿岁,新年吉祥。”
躺在他怀里,我心想,这或许是我今生过得最难忘的一个除夕。
我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要是以后也能一直和你过年就好了。”
“会的。”秦君遥亲我一下,声音沉沉,却叫人心安,“嫊嫊,我们不会分开。”
我心中愉悦,仗着他看不到我的表情,偷偷地笑。
若是换作从前,有人告诉我,我有一天会跟人这么腻歪。
我肯定一拳把那人打到他妈都认不出来。
难怪以前凤诀和昌平成婚后就像是完全没了脑子,走两步还会嘿嘿傻笑。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晚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
清若已经回去了,霜曲和小孩在院子里切磋。
霜青花站在连廊里,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二人。
我走到她身边,叹道:“大年初一都这么刻苦,将来不捧个武林盟主回来,实在对不起这番栽培。”
霜青花道:“习武不可一日荒废。”她顿了顿,“习武不在输赢,在修身。”
我心想:废话,谁习武不是为了赢啊。
不过我没说,毕竟能找到一个这么负责的师父也不容易。
我朝她走近几步。
她默默退后,想要跟我保持距离。
躲我?
我必不会让她如意,一个闪身窜到她身后,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霜青花微微蹙眉,似乎想要逃开。
“别走啊,聊聊嘛。”
她干巴巴地问:“聊什么?”
“霜月白最近如何了?”我想起白无色给我写的信,有些不解,“白无色为什么不能离开雪域?”
霜青花疑惑地看着我,“你不知道?白老前辈过世了。”
我猛地瞪大眼睛,手上也突然失了力气,松开了她。
“你说……白无色怎么了?”
霜青花道:“白老前辈死了。”
“死了?”我有些怔然,“怎么会……”
“不知道。”霜青花道:“我们离开雪域时,霜月白正在给白无色发丧。”
霜青花虽然看不懂脸色,却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颤颤两步,“我,我先走了。”
我仰起脸,风雪从檐下飘到我的脸上。
分别时还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白无色,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这是自然,我与公主有缘。”
屁的有缘。
就连死都不肯告诉我。
“嫊嫊?”秦君遥晃了晃我,“这是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看到秦君遥,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霜青花站到树下,颇有些心虚地朝我看了好几眼。
小孩收了刀,茫茫然看着霜青花,“师父,你脸色怎么怪怪的?”
霜青花赶紧摇头,“没,没有。”
小孩噘嘴,“我打不过曲哥。”
霜青花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霜曲笑嘻嘻道:“你肯定打不过我啊,你小我四岁呢,况且我从小习武,你才学了多久。”
小孩噘嘴,余光发现我,他小声问:“娘亲脸色怎么也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
霜青花不自在地嗫喏了两句听不清的低语。
小孩大惊,压低声音:“咱们不是说好瞒着她的吗!”
霜曲在一旁道:“你压低声音也没用,按照公子的内力,能听得清清楚楚。”
霜青花红着脸,“忘记了。”
小孩扶额,“完了。”
霜曲并不知我与白无色的往事,只是问:“什么就完了?”
秦君遥听了,无言地望着我,眼中只有担心。
我深吸一口气,捧着他的脸,“秦君遥,你若是死了,我一定,一定会把你做成傀儡,让你生生世世都陪着我。”
“好啊。”秦君遥笑了笑,搂着我的腰,“水知图最近作了新曲儿,去听听?”
我知他好意,任他牵着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