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不远处,封泽墨策马穿行过街市,却如同无头苍蝇。
来往的士兵们,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安彦的身影。
他不过是同李沐清和李修满说了两句,再回过神来,已经找不到唐冉的踪迹。
现在崂山县上下还都乱着,她还能去哪儿!
封泽墨冷眼而视,叫来守一:“派人去找安彦。”
“属下马上就派人寻找。”
守一赶紧叫来了不少将士帮忙寻找,借着百姓们的口述,封泽墨才一路找到了茶楼,甚至懒得同老板问询,直接一跃而上,轻易而居的落在屋檐之上,推开雅间的门扉。
再简单不过的房间,唐冉却脏兮兮的睡得沉沉。
封泽墨蹙眉,落入屋中,将怀里的包袱拿了出来。
……
夜色浓浓。
寒凉的夜风吹开了窗户,直往唐冉的衣领里灌。
她冷的从梦中醒来,朦胧之间倒是嗅到了百合花的香味,翻过身一看,竟不知房间里何时多了个香炉,里面放着些百合香味的安神香。
手边,还放着一套干净整洁的黑衣和发带。
“老板做事,还真是贴心。”
她没注意到门闩未动,只是将窗户严丝密合的关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觉得神清气爽了几分,而那些衣服里,竟还包裹着一块玉佩。
玉佩上雕刻着一只小小的雀仙,立在木枝之上。
这东西看起来价值不菲,那老板倒是舍得给自己当门面。
她失笑,还是将玉佩挂上,又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整理好,方才出去找到了做活的老板,将人叫到隐蔽处,说明来意。
老板一听,当即深深皱起了眉头。
“您说的这种蛊虫实在是罕见,不过凉城的黑市里什么都有,您给我两三日,我说不定真的能给您弄到手。”
“可以,到时候,银子便从京城的库里出。”
唐冉应声,揉了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径直朝着后院的厨房走过去。
老板只是在她背后恭敬的一拱手,赶紧派人去给她办事了。
能在暗庄钱库里存银子的人可不多,而眼前这位雌雄难辨的大人,便算是其中之一,老板伺候起来,自然是更加的毕恭毕敬。
只是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封泽墨的身影悄然隐匿。
封泽墨回到府中,只看见李修满一身伤口的坐在那里喝茶,看见封泽墨,只说:“诗娴今日可是受了好大的惊吓,我威逼利诱了一番,她才肯躺下,不然,可吵嚷着要见王爷你呢。”
封泽墨冷眼而视:“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惯着诗娴了,你可知晓,她冒冒失失被县令掳走,惹出大乱,今日若非是安彦反应快,雷火弹爆炸,我们的兄弟可都要葬身于此。”
“她,总归只是个女子,王爷不要对她那么……”
“女子又如何!她的一条命是命,安彦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封泽墨疾言厉色的打断李修满,扶手处竟也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竟是裂缝四起,眼看着就要彻底碎裂。
李修满被吓了一跳:“王爷您别生气,我也知道你看中安彦,可诗娴毕竟才是我和李沐清的妹妹……事情总有个亲疏内外……”
好一个亲疏内外!
封泽墨眼底爬满了血丝,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突突的额角,心烦意乱。
这里与他最为亲近的人。
该当是唐冉才对。
可她明明厌恶乐诗娴,仍在自己在她背后提点雷火弹的时候,挺身而出救人,陪着自己出生入死。
而今事态平息,她却独自落脚在陌生的茶楼之中,就连买东西也不肯来找他这个夫君。
崂山县之事,终究是他对不起唐冉在先。
他敛眸:“李沐清呢?”
“他去安置地窖附近的人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他今天竟然问我,那个叫胭脂的姑娘是做什么的,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