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来走出来,脸色依旧惨白,他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红花会众人,无尘见状立马招呼众人上楼,跟着文泰来进了客房。
“他说什么了?”
“他要先回中原祭拜亡父,已经先走一步了,让我们去杭州,在杭州汇合!”
赵半山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震的钉钉作响。“岂有此理,我们辛辛苦苦穿过这茫茫隔壁前来寻他,他却避而不见,要不是老总舵主安排,谁愿意受他这鸟气!”
红花会众人本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新任总舵主不感冒,尤其是知道他是一个少年的时候,要不是这是于万亭临死安排,说不得早就有人另起炉灶了。
“三哥修的胡说,他肩负着红花会将满洲鞑子驱逐的重任,我们应该相信于他,于总舵主这样安排,自有他得道理。我们这就前往杭州,与他汇合。”
待到众人出去,文泰来让骆冰收拾行囊,片刻,外面响起敲门声,骆冰打开门,见是无尘站在门外。
“道长所为何事?”
“我找老四聊聊天!”
“那进来吧!”
文泰来给无尘倒了一杯水,无尘坐下问:“于总舵主临终前是不是给你交待过什么?”
文泰来:“道长何出此言?”
“众兄弟对新的总舵主或多或少都有不满,而唯独老四你对他如此推崇,想来是于总舵主另有交代,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过,我对你还是信任的。”
无尘刚要起身,文泰来拉住无尘的手。
“道长,于总舵主临终前确实没对我说什么,但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必须对你说。”
无尘闻言道:“要是秘密的事情,你知道就行。”
“确实是天大的秘密。如今的红花会人心惶惶,泰来人微言轻,无法服众,也只有您站出来才能安抚人心。你可知道我和于总舵主潜入鞑子皇宫为的是何事?”
“不知,我一直以为你们二人潜入皇宫为的就是刺杀皇帝,现在想来应该不是。”
“当年我们潜入皇宫为的是一桩天大的秘密,你可知道当今天子并非满人,而是汉人吗?”
“啊?”
一旁的骆冰惊呼一声,接着赶快捂住自已的嘴巴。文泰来和无尘不约而同的看向骆冰,接着又听文泰来说道:“于总舵主在海宁陈世倌家中做了多年长工,你知道是为何吗?当年雍正还是皇子的时候,膝下并无子嗣,当时他的王妃已经怀有身孕,而恰在此时,陈世倌的妻子也有了身孕,而且先一步生下一位男孩。”
“你的意思是?”
“不错,当年的雍亲王妃诞下的是个女儿,那雍正将陈世倌的孩儿诳入王府,再送出来时已经成了女儿身。”
“好一个狸猫换太子,这么说来,陈总舵主和那乾隆该是亲生兄弟了。”
文泰来道:“不错,这也是于总舵主为何不遗余力的让陈家洛接任总舵主的原因。”
“唉!于总舵主真是好谋划,岂不知到手的东西再难撒开,既然他已经到了那个位置,难道真能因为亲情而抛弃那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事在人为。”
一旁的骆冰脑子里一团浆糊,她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滑稽而又可怕的事情。狸猫换太子,这只是戏文里该出现的桥段,没想到在那深宫大内也有这样的秘闻。
文泰来又道:“于总舵主出身南少林,他把这件事的秘密藏到了南少林中,想要让陈家洛自已去发掘真相,我今日告诉你,还望道长保密。”
无尘连连应道:“那是自然。”
无尘走后,骆冰显得魂不守舍,在文泰来的督促下她收拾好衣物,几人一直等到下午才出门,骑马而去。
再次穿过茫茫沙漠,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章进问一旁的商剑鸣:“此次回中原,有没有想过再找个老婆,你放心吧,只要我们完成大业,将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别说一个小小的商家堡,就是十个八个都给你盖起来。”
商剑鸣冷哼一声,他看不起这帮乌合之众:指望你们成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楚天也该启程了。
陈家洛没露面,他也不打算打草惊蛇。
烈日高照,好像能晒死人一样,蒸腾的热气让人迷了视线,清脆的驼铃从身后响起,楚风回头,见一大队人马从身后跟来,想来是胡商队伍了,他便不再搭理,继续慢悠悠前行。
身后的驼队很快,他们是骑着骆驼赶路的,要比楚天的马快上一些,悠悠驼铃越来越近,他们赶上了楚天从他身旁绕过,一阵香风从身边拂过,楚天扭头看去,骆驼上一个身穿黄衫的女人,只是脸上蒙着面纱,看的不是很真切,倒是身材玲珑,修长的脖子毫无瑕疵,不论相貌,倒是个完美的女人。
随着驼铃声的渐行渐远,商队渐渐消失在了视线,这本就是毫不相干的过客,楚天也不甚在意,复行一日,他终于走出了这片沙漠,马儿也能跑起来了。这次离开京城已有几月,朝局变化莫测,乾隆又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夜宿破庙,楚天和衣而卧,正在他沉睡之际,外面的打斗声传来,楚天猛然睁开双眼,紧接着一个轻盈的脚步声朝着破庙过来,他随手打灭了还在燃烧的烛火,便看到一个女人从庙墙翻越进来。少女在站在月色下,长裙垂地,她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白马,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进了大殿。紧接着便有一人跟了进来,身穿官袍,手中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女人想要找个地方躲避,跃上了神案藏在神像后面,脑袋悄悄的探出来向外面看去。短暂的黑暗过后她已经能迷迷糊糊看到庙里的景象,这才发现地上坐着一个男人,她突然想起在沙漠中遇到的那个男子,他就有外面那样一匹白马。他却是受了自已的牵连,遭受这无妄之灾,希望外面是狗官不要伤他性命才好。愧疚之心一闪而过,那狗官已经走了进来。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她知道这是诓骗之语,静静的秉着呼吸,却不料地上的男子突然站起。
“滚!”
外面追来的正是张召重,听到了楚天的话,持剑杀来,楚天不闪不避,长剑刺在他胸前,仿佛碰到了墙壁,张召刚刚重抬头,却感受胸口如同遭到了铁锤袭击一样,整个人倒飞出去。
他艰难的站起来,指庙里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敢阻挠本官办事?”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