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大人之名谁人不知,即老衲虽然远离红尘,却也耳不聋眼不花,对鄂大人久有耳闻,只是今日才见得真容。”
楚天负手而立,看着山下。
“你们佛家不是讲究缘法吗?正说明我和方丈缘分不浅。”
“呵呵,大人说笑了,老衲早已看破红尘,你我又哪来的缘分,我这寒山寺虽然简陋,却也算得上香火鼎盛,要是我与每一个香客都有缘,那我这缘分未免也太多了。请施主禅房饮茶。”
“方丈请!”
一行人跟着方丈进入禅房,里面陈设极其清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条凳子,一盏油灯和一座蒲团,屋内收拾的十分整洁,不过让楚天注意的还是立在墙角的一条镔铁水磨禅杖。
禅杖丈许,带着如同行云流水似得花纹,楚天家中豢养了许多武士,什么兵器没见过,今日见了这禅杖,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兵器。”
方丈问:“这兵器好在哪里?”
楚天答道:“我不是铁匠,说不出这兵器好在哪里,但兵器的好坏,在于能将人的武功发挥出几成的威力来,就像这禅杖。”
说着,楚天突然抄起禅杖,几十斤的禅杖在手里打了个转,然后以泰山压顶之势往方丈头上砸下。
方丈面色一正,念一句佛号,禅杖在他头顶停下,只见其双手合十,将禅杖硬生生夹住。
“方丈一大把年纪了,武功好生了得。”
“施主,请喝茶!”
楚天随手一掷,禅杖稳稳立在墙角。
“方丈请。”
“吴大人请”
一旁的吴谦吓得冷汗涔涔,他赶忙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他生怕这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寒山寺住持乃是佛门得道高僧,就算他这个知府见了也要礼遇三分,要是被这愣头青杀了,他吴谦难逃干系。
住持道:“不知鄂大人到我寒山寺来,所为何事?”
“游山玩水罢了,领略一下这江南风光。”
“北人粗犷,亦懂江南景色之秀丽?”
陈家洛出言讥讽道。
楚天抬头看着陈家洛,他一直觉着陈家洛这人不似普通刚才对老和尚的一禅杖,却也是做给陈家洛看的,要是一般的书生,早就吓得无法站立了,可陈家洛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二人。
“阁下不是一般的书生吧?何必藏头露尾?”
刘二彪说着,手中茶碗飞出,直接往陈家洛脸上扑去,陈家洛抖开手中折扇,茶碗应声而碎,茶水撒了一桌子。
“我就是你千辛万苦找的陈家洛!”
“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居然送上门来了?”
紧接着外面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一行人直接撞开禅房的门冲了进来,将楚天团团包围。而楚天身旁的吴谦,也趁机悄悄退入人群。
“好啊,原来你们在这儿给我下了套,我是实在想不通,你们到底是如何将一堂堂知府策反的?”
“告诉你也无妨?吴知府在当官之前本就是我们红花会的人。”
“那这寒山寺也是你们的人了?”
楚天身后赵半山道:“总舵主何必跟他废话?杀了这恶贼,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楚天一脚挑起身边的桌子向着陈家洛砸去,陈家洛身旁的驼子章进抬起狼牙棒,一鞭将桌子击得粉碎,木屑四溅,骆冰身子一转,手中鸳鸯刀在楚天腰间切开了一道口子,露出衣服下钢铁一般的肌肤。余下众人蜂拥而上,势必今日要将楚天格杀于此。
楚天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风,他一章逼退赵半山,身后的卫春华掷出铁钩,勾住了楚天肩膀,被蒋四根一铁桨搭在腿弯上,楚天腿下站不稳,单膝跪在地上,他连忙一个翻身,捡起地上的长凳挡下众人的兵器,一个懒驴打滚,退到墙角。
眼见楚天朝着墙角的镔铁禅杖而去,原本还站着看戏了老和尚一跃而起,双掌直扑楚天身后。楚天听到了身后风声,他回头接了一掌,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铁杖。
和尚应声落地,一道血线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楚天这一招,正是新学的铁掌,这一掌他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
铁杖在手,楚天也毫不保留,今日乃生死之战,容不得半点马虎。
铁杖直起,格开砸过来的狼牙棒,一招二郎担山,将身后而来的兵刃悉数挡下,禅杖随身而走,竟让红花会群侠无法近身。
赵半山瞅了个机会一枚安琪打出,打在楚天手上,楚天虎口一麻,禅杖险些落在地上。
“兄弟们不要跟他硬拼,狗贼手中这几十斤的禅杖,其定然不能持久。”
楚天闻言,深知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当下疯魔杖法使出,杀的众人连连倒退,陈家洛见状,手持折扇,跟楚天游斗在一起。他是存心不跟楚天硬碰,楚天一杖撞在墙上,将墙撞出一个窟窿,整个人从墙洞里飞了出去。
陈家洛说道:“拦住他,千万别让他回城。”
几人从禅房出来见楚天双手持着镔铁禅杖,一头如天上新月,一头如金钟倒挂,站在外面的阔地上,周围早有武僧围住楚天,赵半山道:“鄂尔多,你今天插翅也难逃了!”
“哼,大话休说,老子今天就大开杀戒,血洗了你这寒山寺。”
楚天大喝一声,疯魔杖法使出,与眼前的寺中武僧斗在一起,禅杖所过之处,武僧非死即伤,这千年古刹一时鲜血淋漓,哀声四起。红花会众人眼见寺中武僧不敌,纷纷加入战圈。
肩头一痛,楚天低头一看,肩膀上出现一道血痕,无尘冷哼一声:“鄂尔多,任你武功高强,也到了强弩之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有什么遗言,请到阴曹地府去说吧。”
骆冰手持双刀,缓缓逼近,楚天禅杖掷出,猛然回头跃起,骆冰躲闪不及,被其扣住眼后,他缓缓向后退去,红花会众人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陈家洛出言道:“放了文四嫂。”
一旁的余鱼同突然将手中金笛掷出,搭在楚天后心,楚天停顿片刻,余鱼同以为楚天被点了穴道,迫不及待的飞过来想要抢走骆冰。
一抹狰狞的笑容从楚天脸上升起,她推开骆冰,一掌击在余鱼同脑门,接着纵身一跃,凭着水上漂的轻功,跃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