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高楼细数下来大概有二十层层，笔直的伫立在街道的一侧，几乎大部分楼层都熄着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零星的小猫几个能看到为数不多的人影，和对面热闹繁华，人来人往的商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子默打量了几眼，眉头微皱，在汤经理心惊胆战纠结还以为发现了什么后，他默默地感慨道，“怪不得宁愿员工都跑了还要在这里办公，房租怕是省不少钱。”
汤闻生哭笑不得。
两人围着大厦转了一圈，林子默好奇地询问，“那些目击证人都是在哪里碰到的…那个跳楼的女鬼？”
汤闻生指了指前面的一块空地，处于大厦的阴面，离得不远处是个高档小区，中间隔着层厚厚的围墙，正对着几个垃圾桶，上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废弃文件。
旁边有个很大的钢制双开门，看起来非常厚实，拐角处停了辆小型的黑色皮卡。
“这个门是通往哪里的？”林子默好奇地指着钢制阀门，里面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是个小型的冷库，楼上有个食品公司，在里面放了点需要保鲜的东西。”汤闻生开口解释道。
林子默点点头，他走到楼底下，仰头望了望，灿烂的星光点缀着黯淡的夜空，如同一道明媚的银河，几乎与楼顶齐平，隐约间能够看到蔓延出来的黑色栏杆，一想到有人曾从上面掉落下来，顿时从心底产生了一团肉泥的惊悚感。
有时候人类的恐惧来自于大脑认知的加工。
而现在没有到女鬼坠楼的时间，汤闻生直接带着林子默走进了大楼，入眼便是装修豪华精致的大厅，似乎最下面几层是个连锁酒店，前台百无聊赖地瞅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堆，旁边还开着一家规模不小的超市，同样没什么顾客。
林子默摸摸下巴，有些好奇地询问，“你们公司在几楼啊？”
“十二层到顶楼都是，底下的这些公司因为突然发生的怪事都搬走了，现在整栋里除了底层还稍微正常点，就只剩下两家公司。”
“竟然还有这么头铁的存在？”林子默诧异。
汤闻生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家公司今天刚宣布倒闭，正在清仓大甩卖。”
小林惊讶，小林沉默，小林敬礼。
似乎是看到大厅里出现了新面孔，酒店的前台小妹赶忙招手，面带笑意喊道，“你好，请问要住店吗？”
汤闻生从后面探出头来，前台小妹的笑容以肉眼可见地消失，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地嘟囔，“怎么这破公司还能招到人啊，离谱！”
汤闻生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辛苦了，这么晚还要工作……”
前台小妹再次翻出一个标准的白眼，从林子默的角度似乎全是眼白，她不高兴地低下脑袋，根本不接对方的话茬，“我等会就离职了，谁还工作啊！”
汤闻生讪讪地没说话，两个人往前走去，打算坐电梯上楼。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话，仿若自言自语，声音又足够听得清楚。
“中间的电梯坏了，修的人还没来呢！”
汤闻生脚步微停，面色一僵，倒是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两人转弯来到电梯前，汤闻生脸色明显难看了很多，他瞧着面前的三个电梯，恰好最右边的电梯刚刚停下，响起叮的一声，异常清脆。
林子默有些疑惑，他忽然间想起来汤经理在私信里写过电梯会自已随意跳键，似乎有什么脏东西附在上面。
不是吧，刚才那个前台姑娘只说出故障了，可没其他玩意。
汤闻生明显很纠结，他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按下电梯的开关键。
电梯门缓缓打开，钢铁金属质感的墙壁倒映着一层模糊的人影，林子默主动踏进去，轻微的晃动感和其他的电梯没有半点区别，头顶传来淡淡的冷气。
汤闻生也跟了进来，他站在按键前，面色复杂脸颊蜡黄，伸出手按下了十七楼，见按键上亮起明黄色的灯，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站在身后林子默都能听到前门大口呼吸传来的嗓子拉扯声，他心中疑惑，这电梯看起来挺普通的，也没那么可怕，莫非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汤经理，你还好吧，刚才那位前台姑娘跟你很熟吗？”他找了个话题，随便开口，“大厦里面的怪事应该也会影响到酒店吗？”
汤闻生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他勉强露出个笑容，“还好，平常上下班经常会碰到，因为处理人事的工作，平常接待客户都会在她那订酒店，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大厦的怪事肯定会影响到酒店的生意，但是这块地段好，平常还会有很多不知情的外地人凑巧过来入住，为了这批流量，这家酒店已经把价格卷到被隔壁骂了七天。”
他解释着，随后还小小地开了个玩笑，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林子默却没出声，他皱着眉头，突然戳了戳汤闻生的肩膀，指了指面前电梯壁上亮起的黄灯，疑惑地询问道，“汤经理，我们要去的是十七楼吧？”
汤闻生微愣，他下意识地看过去，原本按下的十七楼位置猛地变成了八层，而现在电梯已经进行到十三层还在上升。
但是整栋大楼十三层以上的楼层，除了十七楼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
他神色瞬间慌张了起来，“不对劲啊，我刚刚明明按得十七楼…”
林子默听着汤经理语气中暗含的惊恐，仿佛全身都散发恐怖的情绪，他眉头皱的更紧，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兴许是我们都看错了，楼上正好有人下来，再重新按一次就好了。”
汤闻生顿时反应过来，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抬起的手指头都颤颤巍巍的，深吸了几口气，情绪才稍微平缓些，按下了十七楼的位置。
他死死地盯着发黄的按键，确定自已没有看错后才彻底放松下来，勉强笑了笑，“看来刚刚真的是看错了。”
林子默的目光注视在墙壁的按键上，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十七的数字渐渐模糊，一眨眼之间变成了上面的六层，明明黄澄澄的灯光却夹杂着一层血光的黯淡。
坏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