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闻生顿时有些慌张，他说话间都有些结巴，“刚才…外…外面…可没有人呐…”
林子默摇摇头，莫名地有种直觉，外面的不一定是人，他没有点透，笑着安慰道，“也许是白天忘记了，别太担心。”
汤闻生有些不相信，他低着脑袋打量着地上新鲜出炉的脚印，错落有致沾染着灰尘遍布整个门口的区域，重重叠叠的位置根本看不出大小。
而随意陈列起来的键盘书桌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见不到一点鲜活的生命力，仿佛先前会动的模样只是假象。
林子默没有怀疑汤经理的话，两个人转身走出了杂物室。
汤闻生想要将门上挂的锁扣紧，低下脑袋的瞬间又停住了，面色很是纠结。
“小林，你说那个人要是回来怎么办？”
林子默摸摸下巴，“正好告诉他，下次记得给门锁上。”
汤经理满脸懵逼，这是锁门就能解决的事？
而听到林子默的话，他莫名也轻松了些，一咬牙，直接给杂物室的锁扣上了。
林子默站在身后，想了想，突然询问：“现在公司还有人办公吗？”
汤闻生微愣，他摇摇头，“自从大厦里的怪事频发后，很多员工离职后，公司担心出意外，不再强制员工们在工位上加班。”
“等等，”林子默忍不住打断，“工位是什么鬼？难道还让他们把工作拿回家？”
汤闻生有些扭捏，略微尴尬地点点头。
“卧槽，牲口啊，地主家的驴都没你们这么用的！”林子默表示自已的鄙视。
汤闻生没说话，他仅存的良心不允许反驳。
两个人往办公区域走过去，现在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十一点，窗外的灯火通明，夜色敞亮，黯淡的夜空被远处微红的光线照射的一览无余，有种朦胧静寂的美感，似乎在平静之下暗藏着无限的危机。
突然在两人身后传来几下清脆的脚步落地声以及行动间的声，似乎越来越近，眨眼间就跟了过来。
汤闻生顿时僵在原地，他神色诧异夹杂着几分慌张，恨不得拔腿就逃离这里。
“汤经理？”柔弱的女声带着些许的惊讶。
是人类。
呼～
汤闻生提到嗓子眼的心跳猛地落回肚子里，他神色疲惫地转身，诧异地瞧着面前的女人。
“芸芸，你怎么还没下班？”
盛芸芸神色微动，面上带着勉强的笑意，“我还有份项目需要收尾…”
林子默打量着面前的姑娘，大概二十七八上下，皮肤白皙，面色憔悴，一副大大的黑色镜框将眼睛遮的严严实实，黑色的长发团成花苞扎在头顶，经过整天的工作已经冒出几丝凌乱的鬓角，此刻正身着宽大的白色T恤和一条紧身牛仔裤，平平常常的打扮带着一股浓郁的班味，隐约能够看出来是个老实努力的姑娘。
听到回话，汤经理有些纳闷，“公司的的业务不都安排你们回家做了吗？”
盛芸芸面色郁闷，略微不好意思，“房东说这几天整个小区停电，只能在公司加班。”
汤闻生理解地点点头，“那你赶紧忙，忙完早点回家。”
盛芸芸点点头，她抱着手里的玻璃杯就要转身离开。
汤闻生忽然想起来什么，他突然叫住对方，“芸芸，上个月加班的补贴下来了，你待会来办完事找我来签个字，把钱领了。”
盛芸芸眼睛一亮，似乎工作的疲惫也消失了大半，她重重地点点头，晃动的黑框眼镜露出底下浓浓的青色眼袋，似乎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好觉。
见到这种情况，汤闻生欲言又止，想要张口说些什么，最后又咽了进去。
等对方的身影走远后，林子默突然询问道：“你们的关系很不错？”
刚才的交流中，那个姑娘的视线不是望天就是瞧地，仅仅在说话间和汤经理对视过几次，至于自已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却没有收到过任何一次目光。
不是他自恋，而是这姑娘好像当他不存在似的，根本没有一点好奇心，感觉不太符合常规。一般来说，人类的存在感在交流中会上升很多，哪怕是路边的小狗过去，大脑的信息采集功能都会下意识地捕捉，不至于漏掉一个大活人啊。
汤闻生听到询问，他点点头，有些感慨，“她叫盛芸芸，晚我一年入职，也算是公司里的老人，工作能力不错，人也比较细心，就是脾气比较软，平常经常被同事安排不属于自已的项目工作，我教过她几次，但这个人好像天生就不会拒绝，后来我也没办法，只能在工资和补贴上多盯着点…”
林子默点点头，这样的人设在工作里确实很容易吃亏。
经过刚才那件事，汤经理的情绪明显稳定了很多，他打算带着林子默去另一个办公区域看看。
“实际上，那些怪事也不是每天都发生的，有时候突然间就能碰到，很吓人。”
“没有什么规律吗？”
“你让我想想，”汤闻生倒是没关注过，他只顾着解决源头，哪有时间考虑其他的东西。
“一般来说，它们出现的时间在半夜十一点之间，”汤经理思考道，“通常在人比较少的情况下，员工们都说刚开始刚以为是恶作剧，因为那个动静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就像是上面本来就有人似的…”
正当此时，身后传来轻微的簌簌声，沾染地面时用力带动灰尘从而划过地面的动静。
林子默瞥了眼旁边还在思考的汤经理，微微侧头通过身前的消防栓玻璃反射的光芒，突然瞧见身后空荡荡的的办公桌前赫然站立着一根扫帚。
几乎是倾斜六十的角度靠在地板上，以顶端的把手为圆心，略带分叉的扫帚尖一点点地划动，仿佛之间真的有人站在那里清扫地面，隐约间似乎能够听见淡淡的轻柔的歌声。
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