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哥?”汤闻生走在身后,左右探着脑袋。
林子默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任何头绪,只好先放下这些,观察上面的纹路。
“汤经理,你见过这些符咒吗?”
汤闻生仔细瞧了两眼,顿时摇摇脑袋,“我也是第一次来顶楼见到这些东西。”
视线挪动间,他似乎见到了什么特殊的字迹,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某个位置,“林…林哥,快…看!”
“什么东西?”林子默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墙壁上方的某个符咒里歪歪扭扭的字迹似乎写着一个人名。
他微微眯眼,仔细看过去,好像是繁体的聂晓燕。
“这人是谁?”
汤闻生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满头冷汗,双腿不停地颤抖,要不是在林子默旁边,恐怕都得直接在地。
“她…她是几年前自…自杀的那个女员工…”
林子默突然想起先前说过的因为职场骚扰而抑郁跳楼的姑娘,他神色微动,心底的猜测在所有的线索基础上似乎透露出了一个崭新的方向,隐藏在迷雾背后的真相越发的扑朔迷离。
“她叫聂晓燕?”
汤闻生哆嗦着点点头,似乎这件事情带来的冲击力比整个走廊都要大,他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心底的滔天巨浪,“对,我曾经和她见过几次面,是个挺年轻很有干劲的小姑娘,她当时刚毕业就到公司里当实习生,转正后人也勤勤恳恳的,在公司里的人缘很不错,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种事情。”
“当时整个公司都轰动了。”汤闻生回忆之间神色微妙,一想到现在公司的处境和自已被推出来差点没命的遭遇,情绪里掺杂着了些许的愤怒和淡淡的后怕,他咬咬牙,干脆将当年猜测的事实脱口而出。
“他们说聂晓燕那么活泼的姑娘根本不会得什么破抑郁症,这都是因为上面某位董事直接强迫了人家身子,聂晓燕当下就采集了证据要告到法院,却被拿家人和工作威胁活活地逼出精神病还跳了楼,一群没脸的牲口!”
愤怒侵袭着大脑,人类的同理心激发着勇敢的火焰。
汤闻生的双腿都停止了哆嗦,他渐渐挺直了脊背,连带着面前凌乱的符咒都回归了平凡的人间,不再充满恐惧。
“林哥,这些东西肯定是拿来镇压聂晓燕的,生怕她变成鬼回来报复,他娘的,活该这群丧良心的生病,人都走了还得不到安宁!”
林子默打量着周围墙壁上的印记,经过汤经理的解释,他发现某些符号组合在一起仿佛是副偌大的枷锁,将里面的东西紧紧锁住,象征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等等,桎梏,镇压。
林子默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明悟,他终于想到先前鼻尖嗅到的雨后春笋的腥味主要来源于哪里。
那是一种名为鼓声竹的诡异,外表形似毛竹,只是每隔几节会出现小小的一排孔眼,风声吹过的时候会发出深厚内敛的鼓声,其他地方和普通竹子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伴随它生长过程中出现的衍生品却极为受欢迎,那是一种叫做崖竹油的液体,通体深黑色,看起来很像墨水,在鼓声孔眼未形成前,每棵鼓声竹最粗壮的一截通常会装满这种东西,人类在实验中偶然发现将崖竹油涂满某些地方可以阻拦或镇压诡的附身和行动,几乎被誉为最实用的发现之一。
因为后世太过常用,研究所更是常年遍布这种特殊的味道,一时间林子默反而是灯下黑,没有想起来,直到汤经理提到镇压两个字。
他恍然间似乎发现了什么,伸出手在墨迹干爽的墙壁上蹭了蹭,凑到鼻尖嗅了嗅,微乎其微的腥气慢慢地萦绕着,带着淡淡的凉气。
为什么通往天台的走廊里会布置阻拦诡行动的崖竹油,或者被镇压的诡真的是几年前抑郁跳楼而死的公司员工聂晓燕,还是说这一切和楼顶莫名出现的女鬼坠楼有什么关联。
难道这个坠楼的红衣女人就是几年前无辜的聂晓燕。
林子默脑海里顿时引发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仿佛抬手就能触碰到了隐藏的真相,他盯着指尖残留的淡淡墨迹,根本难以相信自已竟然在诡异复苏初期就见到了如此成熟的针对诡的方法。
“林哥,”汤经理隔着空气骂了半天才稍微消气,他见林子默盯着手指头走神,忍不住凑过来地询问,“你在干什么呢?”
林子默抬手指了指墙壁上的印记,将自已的发现和猜测重新描述了一遍,“我猜测天台上有只很厉害的诡,你们公司的董事担心它跑下来才会在这里用崖竹油画满纹路,虽然不知道这些符咒有没有作用,但是崖竹油肯定是起效果了。”
“卧槽,你是说这种画符的墨能够阻挡诡,就是那种会飞的阿飘!”汤闻生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询问。
林子默点点头,他继续补充道,“有些人不想让家里的死物生出诡意或者被附身,就会在房子周围用这种崖竹油描边,作用有点类似于家家户户建房时专门写下的泰山石敢当。”
汤闻生眼睛一亮,他赶紧上前两步,伸手想要将印记上的墨划下来直接带走。
见此,林子默赶紧制止了这种行为,“晾至超过七天以上的崖竹油已经完全和墙壁融合,回收的墨迹也起不到原来的作用,而且只会破坏掉现在的效果。”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确定道,“这段时间真的没有人用过天台的钥匙吗?”
汤闻生微愣,他仔细想了想,突然神色有些微妙,迟疑地开口道,“上个月二十三号董事长跟我要了天台的钥匙,之后过了近四天才由助理转交给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