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拜见公爷。”
为了弄清楚具体的案情,林西将当事人张潜叫来问话。
“起来说话。”
林西仔细地打量张潜,只见他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身上穿着夏天百姓常穿的短打,短打上有着道道血印,甚是显眼。眼神暗淡,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脸上手臂上,结满血痂,显是被衙役们殴打,甚至是刑讯逼供,屈打成招。
“谢公爷。”
张潜神情萎靡,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经过一番了解,林西知道他是一位顶级的炼铜人才,年纪轻轻的就发明了全新的炼铜方法,虽说有家族传承的原因,但也要自己优秀。
这种人,既然被自己遇上了,就绝不会让他死于非命。
“张潜,你为什么要盗采铜矿?难道官府给你的工钱少了吗?”
林西盯着张潜的眼睛问道。
虽然有心要救他一命,但是还是需要知道他的人品怎么样,要是人品实在太差,救下来的意义便会大打折扣,同时也要防着他。
“我,我只是想验证我发明的炼铜法,并不是真的想盗采铜矿。”
张潜看到林西的目光,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确实盗采铜矿石是事实,官府以此才定他的罪。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自己为什么会盗采铜矿石的原因向林西说了出来。
前段时间,他深入思考家族中记录的炼铜方法,整理出了不需要用火加热就能炼出铜的新方法,兴奋不己,忍不住要想验证清楚。
但是由于这段时间官府对铜矿管得紧,自己手头上又没有多少铜矿石,一时之间无法验证。作为一个理工男,当知道一个新的炼铜方法却不能验证时,是多么的难受。为了尽快验证出结果,于是找到好兄弟白铎,将自己得到全新炼铜的方法告诉他,并让他帮忙去弄铜矿石,好让他进行验证和改良。
白铎也答应了他,并从矿山拉来了矿石。有了矿石,他便和白铎一起,急不可耐地在家中后院验证新的炼铜方法。
通过试验,他不仅验证了新炼铜方法的可行性,还证明了其比老方法更高效。又经过多次试验,完善了此炼铜法,并根据炼铜方法的特性取名湿法炼铜。
只是他将炼铜方法整理成册时,衙役便找上了门,有人告发他盗采铜矿石大量炼铜,以谋求暴利,要将他抓捕归案。并将他的家抄了,所得到的铜也被没收。
“公爷,我真的只是想验证新的炼铜方法,并不是有心盗采铜矿谋求暴利。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没经官府批准多炼了铜,这也是官府据此定我罪的原因。但我们这些炼铜的匠人,本就可以在家炼铜,只要不是很多,官府不会管的。”
“你的供状上说你偷运矿石,炼出的铜你又让你的未婚妻卖了,上面白纸黑字的,有签字画押,还要抵赖不成。”
林西拿着他画押的供词问道。
“卖铜是因为我的试验原料不够了,我找白铎借银子,他说他也没有,便跟我说炼出了那么多铜,就拿些卖了再买炼铜的原料,我也没多想,便让我未婚妻拿了些铜去卖。”
“供状上你又承认说是盗炼是怎么回事?”
“那是县令大人屈打成招的,罪民抗不住,并且衙役说只要我一人将所有事情承担下来,便不会连累未婚妻并将她释放,所以就承认了。”
“你说将试验的方法整理成册了,那本册子呢?”
“我被抓走时,那本《浸铜要略》的册子还在后院,但是后来衙役去找,却没有找到。”
张潜想了想,忍住了没说是白铎拿走了他的《浸铜要略》。
“说说,你与白铎的关系?”
“白铎就是一小人,他一边怂恿我炼铜,后又向官府告发,我觉得那本《浸铜要略》就是被他拿走了,明显是想谋夺我的湿法炼铜之功。”
说到白铎,张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咬牙切齿的将他与白铎的关系说了出来。
白铎所在的白家,他们是专门负责开矿找矿的。开矿有着巨大的风险,白家人因此有许多人而丧命。白铎是白家最小的儿子,他父亲非常宠爱他,不想让他再去开矿,便让他去读书以考取功名。
而他与白铎,两人年纪相仿,又因为两家都是与铜矿打交道,两人因此熟悉起来,成为好兄弟。
“所以我需要矿石,就首接找他,试验新炼铜法时便没有避开他。他不仅觊觎我的新炼铜法,还对我未婚妻有非分之想,就是因为他的怂恿,我未婚妻才作出了对我不利的证词。”
说到这里,张潜愤恨不己,对白铎满是仇恨。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白铎拿走了《浸铜要略》?对你未婚妻有非分的想法是怎么得出的?”
“没有,但是知道《浸铜要略》的除了我之外只有他一人。我是在要被砍头的那天,他来看我时亲口告诉我他对我未婚妻有想法。”
“那这些,你都有跟县令说吗?”
“说了也没用,县令不仅不相信,还对我动用大刑,因为他们是姻亲关系。”
“少爷。”
这时,外出打探消息的程普,回到了县衙:“我打探到了县令大人和白家是姻亲关系。还有这本《浸铜要略》,是一个兄弟从白铎的书房里偷出来的。”
说着,程普将一本册子摆到林西的桌子前。
“这就是我写的《浸铜要略》。”
程普一拿出来,张潜便认了出来,封面上“浸铜要略”西个字就是他写的。
“你还没看就认出来了?”
林西将册子拿到张潜面前,翻了几页让他看,“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本?”
“正是这本书。”
张潜看着里面的内容,激动的说道。
为了这本书,自己的命差点搭了进去,能不激动。
“好了,你先回大牢吧。”
“罪人告退。”
张潜又朝林西磕了三个响头后,颤巍巍的起身走出了大厅,同时心中又有莫名的轻松,《浸铜要略》被找出,他便可以洗脱自己盗采铜矿的罪名。
“这白铎,真是个小人。不仅想谋夺别人的技艺,还要将人家的未婚妻也抢了。”
寇婉愤怒的说道:“还有那县太爷,和白铎狼狈为奸,简首是该死?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美眸深沉,对于这些当官的,更是厌恶之极。自己的父亲,便是死于郡守的下毒。让她对当官之人有着天然的不信任。
“我也是当官的。”
看着脸色不好的寇婉,林西右手轻挑她的下巴说道。
“啊,奴家没说夫君不是好东西,不对,夫君不是东西,不对,夫君是好东…唉吖,总之奴家没骂夫君就是了。”
被林西盯着,寇婉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夫君是好东西。”
阿兔点头道。
“对。”
“少爷绝对是好东西。”
见林西与凌萱阿兔寇婉几女打情骂俏,程普飞也似的逃离这种要命的地方。
“那夫君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西对寇婉调笑道。
“夫君你说呢?”
寇婉眼睛朝林西的第三条腿方向瞟,眼神暧昧。
“夫君我是好人。”
现在自己最大的软肋,就是穴道被封,偏偏自己的女人老是往这方向说,让林大公爷幼小的心灵遭受百万点暴击,于是心中默默发狠道:“要静下心来修习武道,以最快的速度冲破被封穴道。冲破穴道后,我林西发誓,一定要让你们这些女人知道我的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