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贵?不就是个破玩具么!不买不买,走了,梨!”
面前的女士扯了扯她带的小孩的手,打算离开。
“您的孩子可不这么认为哦?”
我保持着商业性的微笑。
小孩含着食指,目光始终定在我脚下白布上面的机器人玩具上,完全没有挪步的打算。
“反正也是那种几天就坏掉的骗人东西吧?”
女士满脸挂着不耐烦。
“怎么可能,我的商品可是很耐用的!有绝对的质量保证!”
当然,那是谎话。
虽说是将某种军用AI植入到这小小的机器人模型里,不过我并没有给它充电或者更换电池的功能,所以大概用个一年,它就会名副其实地变成个破烂。
嘛,也不需要担心,像这种精密的玩具,在小孩手里能不能活到一年都是问题,所以这只是一门生意,完全不是诈骗。
嗯,肯定不是。
“妈妈,我想要嘛!”
小孩摇着他母亲的手,撒娇着。
“听话啦,这种小摊子卖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货,回头妈妈给你买永生酒产的,绝对比这个好,行吗?”
女士蹲下身摸了摸小孩的头,试图安慰他。
不过,哼,拿永生酒来做我的竞争对手,还是太嫩了!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小梨。”
其中一个机器人玩具抬起脑袋说道。
“妈妈!它会说话耶!”
小孩兴奋地拉了拉母亲的手。
“只是提前录进去的声音而已,永生酒的玩具也做得到。”
女士的眼神却不是这么说的,明显有些动摇。
“但是,它还会叫我的名字!”
“这……”
“噢,多么美丽的女士!仅是看见您一眼,我这由铜线组成的心脏就变得炽热无比,毫无疑问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人,想必您一定也拥有一颗和美丽相称的善良的心!如果您能收留我,允许我成为家庭的一员,我将倍感荣幸!”
机器人微微将头转向女士说道。
“……能找零吗?”
“当然。多谢惠顾~”
目送完那对母子离开,我翻出今晚的收获数了数。
如果每天都能卖出那么多的话,赚得简直比在老板那儿打工多多了。
我回想了一下除去住宿费和餐费,从老板那儿拿到薄薄几张纸片时的情景。
好像有点理解人类为什么总执着于钱了。
大概有人会觉得奇怪,既然需要钱,直接变出来不就好了?
那是因为我不想影响世界的经济平衡,若要取走什么的话,就予以什么作为补偿,也就是人类常说的,交易。
当然也不能售卖价值过高,或者会颠覆世界原有概念的东西,说到底我只是个旅者。
对了对了,刚才那位女士口中的贵,可不是指我狮子大开口,在这个世界待了那么些天,对于市价我也是有了解的,她只是觉得我的定价作为一个玩具来说贵了。
没办法,我之所以把价格定在这个范围,是因为有必要的开支。
到便利店像往常一样买上一盒速食饭以及一些零食饮品后,我突然想起什么,一边让店员扫码一边询问:
“你知不知道有哪些是十五六岁女孩必备的生活用品?”
店员手中的动作停住了。
当我注意到时,发现她正在用看某种恶心东西般的眼神看着我。
嗯?我有说错什么话么?
大概她听错了吧,没办法,只能再问一次了。
我清了清嗓子。
“请问你知不知道——”
“那边角落的货架上,自已去找,变态!”
.
唉,累死了。
这里的人服务态度真差。
就和我说了个大致位置,我不知道具体哪些是需要的,就只能每种都拿一样了,托这个的福,前几天盈余下来的钱也用光了。
等等,难道这是某种营销策略?
我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无商不奸吧,算是好好上了一课。
穿过两条没有路灯的寂寥街道,我走进了一栋破旧旅馆,一层大厅有只有几把生锈的椅子和一个吧台,吧台上只放着一个大摇铃,后方则躺着一名呼呼大睡的老人。
老人是这栋旅馆的主人,还没到续房钱的时候,我没必要叫醒他。
我径直走上了楼梯,来到207房。
手中的钥匙,散播着一股铁锈味,中间还有条不明显的缝。
实际上我第一次拿这把钥匙开房门时,它就断在里面了,好在修复区区一把钥匙没什么难的。
“橡,我要进来喽?”
我敲了敲门。
将钥匙怼进锁孔里,有些费力地转动。
随着刺耳的“吱呀”声,门开了。
眼前的是不到5平米大,装饰简陋的小房间,房间尽头小小的窗户旁摆着张单人床,少女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纵使我进来造成了那么大的动静,她也完全没有把目光移过来一点。
嘛,橡这个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说从那天以来,她就像丢了魂一样,虽然饿了会吃困了会睡,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活动,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给,今天的晚饭。”
我走过去,将购物袋扔给她。
刚到床边,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尘土的味道就弥漫过来。这种偏僻又便宜的小旅馆,当然不可能经常有人打扫,记得刚来到这个房间时,地上甚至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长时间窝在这种地方,恐怕人都要发霉吧,字面意义的。
直到购物袋冲进她的视野,橡才有了反应,她缓缓看了看袋子,又扭头看向我。
大概是在奇怪今天的购物袋怎么那么大。
“哦,还买了些私人用品,你应该要用到吧,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抱歉了。”
还不等我说完,橡已经在袋子里翻了起来,但很快,她就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向我,同时,她手里还拿着一个……
印有小熊图案,明显小号边缘还带有蝴蝶结的粉色三角形物品。
怎么看都是个儿童内裤。
“啊,抱歉,因为这方面我也不清楚所以把能拿的都拿了——”
购物袋被狠狠砸到我脸上。
同时,橡说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
“变态。”
.
很好。
如果这是一个能显示好感度的游戏的话,相信橡对我的好感已经负到突破天际了。
哈哈哈,干脆全部重来算了。
“哎。”
我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被“主角”讨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怎么说呢,每次都有种郁闷的感觉,就好像仪器里有个齿轮脱落了,你却找不到它原本是装在哪里的。不需要讨好“主角”也能推动故事的情况也有,但橡这边显然是另一种。
就在我思考着该怎么讨好橡时,布置在周围的视点发来警报。
嘁,偏偏在这种时候……
“呐,橡,要不要去散散步?老待在这种地方头上可是会长蘑菇的哦。”
毫不意外地被无视了。
“对了!之前我出门时你猜我弄到了什么?当当~去南国小岛的度假券哦!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里去旅游吗?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出发,怎么样?”
“咔”。
橡朝我的方向举起手枪,解开了安全栓。
“好吧对不起我承认度假券是假的也不该在你心情不好时吵你有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别冲动好吗?”
我连忙举起双手。
而橡只是皱起了眉:
“碍事,蹲下。”
“嘭”!
几乎是在我上半身弯下去的一瞬间,子弹从我发尖擦过,朝门打了过去,门外传来一声闷响。
原来她也注意到了吗。
紧接着,橡转过身面向窗户又开一枪,紧随玻璃破碎声的是坚硬金属碰撞的声音。
浮现在窗口的,是一枚人头大泛着金属光泽的圆球,正前方如眼球一样的摄像头直直地盯着房内,顶部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发出蜂鸣般的低音。
“研究所看到的那种机械吗,竟然已经开始启用了……”
我也箭步拿过枪,朝着那个机械开一枪。
子弹明明精准打在了那光滑透明的摄像头位置,却被弹开了,只留下发丝般的刮痕。
“真硬啊。”
方形裂痕在球形机械下方整齐地出现,外壳降下,一只机械臂探了出来,从那排成圆形的枪管和长长的子弹带来看,拿东西绝对不妙。
“跑!”
我朝橡大喊一声,两人同时朝房门跑去,几乎是同时,球形机械那边迸射连续的火花,高速射出的弹雨追着我们的脚步扫射,将床,将地板,将沿途的一切打得粉碎。
拉开房门,便看到了倒在走廊上的永生酒士兵,破碎的护目镜上有个单孔,看来刚才橡打中的就是这家伙。
橡朝着楼梯的方向奔跑过去。
“等一下,橡!”
我抓住她的衣领往后一拉,就在这一刻,与密集的枪声一同,前方右侧的房门被开出大大小小的空洞,径直洞穿了对面的房间。
现在的橡没法冷静思考,想想也该知道埋伏在外面的人不止一个,看来现在只能由我想办法解决了。
前方的房门被猛地拽开,四名永生酒士兵以阶梯式的阵型一边开火一边冲出来,然而我早已压低橡的脑袋,和她一起紧贴爬在地面上,有几枚子弹从我们背脊擦过。
避开第一轮盲射的同时,不给对方调整弹道的时间,我朝前抛出一枚金属珠子,珠子没有顺着抛物线飞出去,而是停在了那些人中间,还不及他们反应,无形的冲击波以珠子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地板墙壁肉眼可见地起皱、碎裂,永生酒士兵门齐刷刷地被拍飞到两边墙壁上,倒地不再动弹。
“那是什么?”
或许是这个现象有些超乎认知,橡下意识地问。
“从永生酒那儿顺来的小玩意儿。”
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没有闲聊的功夫,之前的球形机械已经从我们的房间里飞出,下方的机枪指向我们,开始转动。
橡举枪回身打算射击。
“你先走,那东西交给我!”
虽犹豫了一下,但橡还是照我说的向前跑去。
子弹接连不断地朝我们倾泻而来,却在我的身前被弹开。
又一枚金属珠子完成了它的使命,掉落在我的脚边。
我如同打弹珠一般,瞄准球形机械,将手中最后一枚珠子发射出去,一大一小,两个圆润的物体相互碰撞,冲击波再次爆开,球形机械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高速转动的螺旋桨将墙壁削下一层泥灰。
几乎没有损伤吗。
想想也是。
记得是叫震核AG-03……来着?刚才我用的小玩意儿。没错,也是和视点来自同一世界的产物,本就是用于小空间作战的一种手雷,为防止造成地形破坏限制了威力,大概也就是被70迈的车撞一下的程度,对人还行,对那种牢固的铁疙瘩效果可想而知。
嘛,反正这招只是为了替橡拖延时间。
用手在地上拍了一下后,我也朝着橡拔腿跑去。
几经转动,球形机械终于把它那卡在碎木板里的枪管收回了壳内,在螺旋桨加速转动下,它再次漂浮起来,摄像头朝着我们的背影稍作缩放,便追了过来。
“嗡”。
伴随着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一声,红色的光柱扫过球形机械。
保持着向前飞行时的惯性,两个半球坠落到地上,其精密的内部构造化作整齐的切面,“滋滋”闪着火花。
我和橡径直朝一楼冲去,却在抵达半层楼梯口时被枪火逼了回去。
“这里也有埋伏么……”
我试图从栏杆下面架枪,但敌人都躲藏得很好,没有适合瞄准的目标。
虽说楼梯上位是个易守难攻的位置,此刻却成为了我们的牢笼。
通过视点,能看到埋伏在大厅里的有三人,旅店外有九人,后者其中一个便是胡渣男,正在用便携耳机下达着指示。
“包围住别冲动,等残弹三抵达交给他处理!再有一次失误的话……后果不用我说明吧?”
永生酒士兵们几乎同时做出了吞咽唾沫的动作。
他们会怎么样我不关心,但胡渣男的话里有个不能忽视的信息。
在这儿和他们浪费太多时间的话,麻烦的家伙就要来了。
本是为了躲过永生酒的耳目才选这种小旅馆藏身的,在行踪暴露的现在,出口的狭窄反而限制了我们的行动。
怎么办?该从二楼某个房间的窗户跳下逃走么?
不行,胡渣男本人正抬头死盯着旅馆窗户,建筑另一侧也有一队人在把守着,大概在跳下的过程中就会被打成蜂窝。
果然只有正面突破了吧。
先用烟雾弹混淆所有人的视线,干掉大厅里的三人,再趁机冲出去。不清楚里面状况的胡渣男等人,为了不误伤自已人,应该不会冒然开枪,那之后,再由我开出一条道来……
嗯,应该可行。
不过问题在于,怎么将敌人的位置告知橡?
“呼——”
这时,橡突然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叹气还是深呼吸。
“本来觉得,就算死了也无所谓的……”
橡以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
“喂喂,你居然一直在想那么不妙的事么?”
我诧异地看向她。
“不过,”她举起枪,从楼梯后稍稍探出头,“既然对方挑衅上门来了,那我就奉陪到底!”
“呯”!
橡开枪了。
她当然不知道敌人的位置,不可能知道。
所以,她的子弹没有命中任何人。
——而是打碎了旅馆大门旁的玻璃,玻璃片散落一地。
“三个吗。”
只是迅速瞥了一眼那边,橡便低声说道。
“嚯?厉害嘛,这招跟残弹三学的?”
我笑道。
橡不爽地瞪了我一眼。
“烟雾弹,你带出来了么?”
看来橡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她都那么问了,我也不能说什么没拿了。
此时,远在我们房间桌面上的烟雾弹,如同被蚕食一样消失,出现在了我藏在身后的手里。
“给。”
我将东西抛给橡。
“我负责柜台后面的两个,你对付墙角那边的。”
不等我应答,橡便拉开烟雾弹,顺着楼梯抛了下去。
灰白的烟迅速填充整个大厅。
橡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我也只好跟上她的动作。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大厅里的三人一齐朝这边射击,但为时已晚,橡压低身体,将一级阶梯当做踏板,横向弹射出去,在地上翻滚一圈后,橡也发出枪鸣。
应该是不用担心她吧。
我挥手将打向自已的子弹全部甩开到附近梯道上,拟造成射歪了的现象,然后慢步走到墙角,将疯狂开火的士兵一枪击毙。
好,接下来就是向外部突围了。
我转向橡,正准备和她说明逃脱计划,却发现——
本应由橡解决的两人,还有一人活着!
莫非橡,打偏了么?!
就算是在烟雾之中,那个距离,对方也获悉了橡的位置,手指正朝扳机扣下去……
“嘁!”
我的动作突然变化,就像廉价游戏的动作模组一般,肢体突然切换到一瞬间根本不可能达到的位置,举枪射击。
子弹也具备了它本不可能拥有的速度,还不及对方食指有分毫的位移,便贯穿了士兵的脑袋。
危机算是暂时解决了……
不过,为什么橡会失误?
并不是说我高估了橡的实力,凭过去我对橡的观察,即使在烟雾中,以她的枪法,这个距离也不可能射歪的。
“怎么了,橡?这可不像你——”
话到一半,我注意到橡持枪的手在颤抖。
不,说颤抖都有些不足以形容了,简直是在抽搐。
“喂,橡,莫非你……”
仔细一回想,就连之前被橡击倒的几个永生酒士兵,枪口也有微妙的偏差,因为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所以被我无视了……
“无法朝人开枪了?”
橡一言不发。
抿着嘴试图用另一只手全力按住持枪的手,却完全阻止不了抽搐。
太糟了。
敌人就在眼前,橡却失去了战斗力。
本打算让橡靠自已的力量突围,我只是从旁辅助的……
别无他法,虽有违我的原则,但也只能亲自出手了。
“别离我太远。”
叮嘱一句后,我捡起其中一名士兵的耳机阔步朝旅馆外走去。
烟雾蔓延到距大门约三米的位置后,就迅速被风吹散,但这个安全区已经足够,重要的是对方不知道烟雾里的是敌是友。
“报告,目标已解决,损失两人,现在准备返回。”
我模仿着最后掉的士兵的声音朝耳机里说道。
“开火!”
然而,迎接我们的却是胡渣男冷不丁地一声令下。
接连的弹雨朝我们袭来,我不得不护着橡退回旅馆内。
烟雾一点点散去,我们仅能依靠的最后一层庇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门相隔,以胡渣男为首,六挺突击步枪,以及三枚球形机械的机枪,枪口直直对着我们。
“结束了。”
胡渣男淡淡宣言道。
“你是怎么看穿的?”
我抛下枪举起双手,以防对方判断我们还想反抗。
“我对他们下达的是死令,除非我说撤退,不然绝不可能回来。”
胡渣男冷冷说道。
“就算是这样,你们还真是毫不顾忌啊,都不考虑还有同伴存活的情况么?”
我露出苦笑。
“第一次,上面给我们了机会……”
“什么?”
“第二次,多亏大小姐替我们说情,若是再失败,丢掉的将是我们所有人的人头。我们早已做好了觉悟,这一次无论付出多少牺牲,都要将你们拿下!”
说着,胡渣男举起左手,其余永生酒士兵也跟着他的动作重新端正枪杆。
“总算能结束这个麻烦的工作了。”
胡渣男徐徐挥下左手。
然后,他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几乎静止不动。
不光是他,周围的一切,包括脚下正在散去的烟雾也像凝结了一般。
啊,申明一下,这不是时间停止之类的力量,虽然感觉我好像能做到,但还没找到窍门。
这是我加速思考产生的结果。
我在犹豫。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几秒内,橡肯定会死,世界肯定会重置。老板普普通通地死了,其他人也一样,所以没法指望橡死后和爱丽丝一样在另一个世界打复活赛。
但是,在橡面前出手的话,我又该如何掩饰?如果无法掩饰的话,故事的走向会不会变得不可控?
“把橡托付给他一定没问题吧……”
那个愚蠢男人回忆中的自白浮现在我脑海里。
莫名其妙。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那种无所谓的事?
不过……
胡渣男的手开始微动。
反正我也挺讨厌重来的!
“湮灭——”
以超越胡渣男的速度,我举起右手。
就在这时,胡渣男的动作停住了。
因为他定格在半空中的手,其他士兵也略带疑惑地微微偏头看向他。
我还什么都没做。
“是,在!”
胡渣男突然自语起来。
不对,是在和通讯器里的某人说话。
“诶?但是,我们马上就能——”
虽然只能看到嘴部,但能察觉到胡渣男脸色大变。
“不敢,是,我知道了……”
带着恭敬的语气,胡渣男对着看不见的某人微微鞠躬点头。
然后——
“把枪放下,准备撤退。”
胡渣男有气无力地说道。
“诶?目标怎么办?”
旁边的人发出不解兼不满的声音。
“上面的命令,计划有变。”
胡渣男的声音中也带着不爽。
永生酒士兵们虽各自抱有怨言,但还是陆陆续续地从旅馆撤了出去,负责殿后的胡渣男将目光投降了橡:
“两天后的下午一点,社长邀请你们到公司总部来。”
“哈?”
橡如同小太妹一样,撇眉歪头道。
“你们应该知道的,无论逃到哪儿都没用,你们必须赴这场宴。”说完,胡渣男朝门外走去,“残弹三应该快到了,不想死在今天的话,就快点离开吧。”
无论是永生酒士兵还是球形机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