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俩字一出来,朝堂上如同开了锅一样议论起来。
“简直胡闹!自古只有休妻的,哪有休夫的。”
“冠军侯这个外孙女还真是猛,连休夫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这下寿王府的脸是真让人丢在地上踩了!”
齐司礼顶着一张猪肝色的脸,已经看不出脸色,只有一双阴蛰的眼眸和紧握的双拳能看出齐司礼内心的愤怒。
皇上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休夫无疑是打了皇室的脸面。
齐司礼出列,一撩衣袍,跪了下来。
“臣,不同意!苏绵绵因不满臣允苏柔柔大婚之日同日进府,又,苏柔柔先她有孕,继而心生嫉恨,对寿王府及苏柔柔屡屡发难。今,苏绵绵铸成大错,鞭打已是小惩。”
对于齐司礼的解释,朝臣们又在下面议论了起来。
皇上目光缓缓移向易彦昌,威严的问道:“爱卿可知自已在说什么?”,大有一副你若再胡言乱语,便要治罪的态度。
皇上的态度显然是要偏帮自已孙子了。
若换作他人或许早已放弃抗辩,但冠军侯不惧皇上怒火,坚定的说道:“知道!臣要替外孙女请求休夫。”
“世子殿下口口声声说臣的外孙女对寿王府屡屡发难。今日,当着皇上和群臣的面,可否请世子殿下说一说,臣的外孙女怎么发难了?”
齐司礼上前一步,面对冠军侯,振振有词道:“大婚之日,喜堂之上,面对来贺宾客,将寿王府脸面丢尽,不算发难?”
“回门之日,当街对本世子动手,不算发难?”
“苏绵绵回府,柔柔仅是向她问安,不成想就惹恼了她,她便将其推倒,导致柔柔小产,不算发难?”
“冠军侯,若这都不算发难,那怎样才算发难?”
齐司礼不说这些还好,现在一说,更是激起了侯爷心中的怒火。
“大婚之日,世子瞒着本侯外孙女妻妾同娶,寿王府自已要过脸吗?说绵绵丢尽了你们寿王府的脸面,那本侯外孙女的脸面就活该被你们寿王府践踏吗?”
“回门之日,绵绵本就因贵妃娘娘无端责罚导致风寒,强拖着病体随你回门,世子殿下却执意招惹她,你自已说是谁先动的手?难道绵绵不该动手吗?”
“哼!她苏柔柔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本侯的外孙女发难?”
“你说绵绵推倒了她,可有人证?别说她的丫鬟就是人证。
寿王鞭打本侯外孙女的时候,绵绵的丫鬟还说过是她苏柔柔故意陷害呢。
怎么?她苏柔柔的丫鬟说的就是对的,绵绵的丫鬟就是在说谎?”
“再者,苏柔柔说她怀孕了,她就怀孕了?世子殿下可有找御医诊过脉?哪位御医诊的,给本侯叫出来!”
冠军侯此话一出,齐司礼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苏柔柔进府,他好像还未找府医诊脉确认过,就连大婚次日苏柔柔喊肚子疼,府医来了她都不曾让府医诊治,而自已却也依了她。
不可能的,柔柔那么温柔贤惠的女子,怎么会骗他,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昨日柔柔小产,父王V母妃应当是让府医诊过脉了。
几息的时间里,齐司礼想了很多,每每觉得可疑之处,又都被自已否定了。
易彦昌见自已的话成功的吸引了朝臣们注意,接着又补刀道:“自始至终都只是凭她妾室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本侯还说她混淆皇室血脉呢!”
一语惊起千层浪,这是明晃晃的在说世子被戴了绿帽子呢。
要说猛,还得是冠军侯,敢跟皇室硬刚!
皇上稳了稳心神,不能气,不能气,边境战火将起,还用得着他易家。
“苏柔柔有孕之事,可有请大夫确认过?”
齐司礼低下了头。
皇上见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火又噌的升了起来。
合着这么久了,一次平安脉也没请过?
“那动手之前,苏绵绵可曾有为自已辩解过?”
齐司礼还是沉默。
皇上一怒,“寿王你来说!”
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寿王被皇上点到名,只得硬着头皮出列。
“回父皇,她的丫鬟确实解释过,不过儿臣以为她的丫鬟只不过是想逃脱责罚故意这么说的。”
皇上已被寿王父子气到不想说话。
儿子是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老子是别人说什么都不信。
还不待皇上说话,盛王先嘲讽了起来。
“皇兄,你这打还真是没白挨,正好趁机醒醒脑子,原来皇兄平日里就是这样处事的啊?还真是让弟弟们受教了。”
“若诸位大臣都如皇兄这般,这世上得增加多少冤假错案啊?瞧瞧,竟然还有这么多听风就是雨的大臣。”
“啧啧,父皇,您可得好好让人查查,这几位大臣是如何坐到如今的位置的了!”
兵部左侍郎及之前附和的几位大臣被盛王一席话说的羞愧的低下了头。
失误了,怪他们没了解实情就急着应了寿王的请求。
寿王恼怒的目光直视盛王,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盛王得意一笑,继续拉踩道:“皇兄别这样看着弟弟啊,我可有说错什么?”
好好的一个早朝,俨然成了菜市场吵架的,皇上一拍龙椅,震怒道:
“住嘴,还嫌不够乱?”
皇上失望的看着齐司礼,曾经这个让他自豪的孙子终究是被女人拖累了。
“世子,你收拾一下,准备去西北吧,投靠你皇叔也行。”
寿王震惊,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呢?
“父皇,不可!”
齐司礼冲寿王摇摇头,跪伏在地上向皇上行了个大礼。
“孙儿领旨!此去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以后不能常伴皇爷爷身边,还望皇爷爷保重身体!”
皇上疲惫的挥了挥手,神情倦怠,“罢了罢了,退朝吧!”
“皇上,休夫的事……”
“易彦昌,朕对你太纵容了是不是?休夫的事休要再提!”
今日早朝早早的就结束了,朝臣们陆陆续续的离开。
唯有齐司礼颓废的跪坐在朝堂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