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没有跟齐景天回营帐,稍作休息就回了训练场。
齐司礼从近卫营出来后,打马离开军营。秦将军见状,伸手阻拦,“世子殿下这是要去哪?”
“起开,别拦着本世子!”
齐司礼没有停马的意思,横冲直撞的向着营门口冲去,秦将军连忙收回手向旁边一跃躲开了。
看着齐司礼匆匆离开的背影,秦将军赶忙去跟景王汇报,“王爷,世子殿下刚才骑马离开了,需不需要派人去追回来?”
齐景天的视线从舆图上移开,“他是疯了吗?眼看着一场暴雪即将来临,就算是熟悉路况的人都很容易迷失方向。
他一个从没独自出过营区的人竟敢这个时候闹脾气!可有看清往哪个方向走了?”
“出了军营往东南方向去了,会不会是要回京城?”
“他被父皇罚至此,没有诏命按理不会回去。真要回去倒也没什么,就怕他现在情绪激动,会不顾自已安危乱来。他带了多少人马?”
“一人一骑!”
“简直胡闹!”
“王爷,那怎么办?末将派人去追吧,世子殿下现在应该还走不远。”
“快去,追上后绑也要给本王绑回来。”
“是!”
秦将军领命离去,齐景天分析的没错,起初齐司礼是想回京城让皇爷爷给他主持公道的。
策马奔腾了一段,被凛冽的冷风一吹,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要是让皇爷爷知道自已莽撞回去又是因为苏绵绵之事,恐怕自已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待回转马蹄,不等辨明方向,天空骤暗下来,雪花片子大片大片的砸落,裹挟着塞外呼啸的风,一睁眼就直往眼睛里钻。
不消片刻,这荒凉的边关之地就陷入了雪雾笼罩的境地。
“吁~”
齐司礼勒停了马,犹如置身一片虚空,呜咽的北风刮的脸上生疼。
马蹄踏过的痕迹被风一吹就恢复了原样。
看着荒无人烟的原野,齐司礼慌了神,不该意气用事的。
要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或是躲避的地方,别说有没有野兽了,就是这天气也能把他给冻死。
出来找他的近卫,往东南方向疾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困在了暴风雪中。
士兵们不敢分散兵力,一边高声喊着“世子”,一边寻找着,只是刚喊出嘴的声音就在耳边消失。
连身边人都听不清,何况是不知人在何处的齐司礼?
齐景天刚一掀门帘,一股冷风和着雪花直接扑了过来,连最近的营帐都已看不清。
“王爷。”
秦将军从营帐过来,这几步路的距离就已经看不出模样。
齐景天赶紧将人拽了进来,帘子一放下,隔绝了外边大部分的杂音,终于能听清对方的话了。
“可有将人带回来?”
秦将军摇摇头,“士兵们没有回来,这天气变的太快了,都来不及让人反应。
尽管派去寻找的都是熟悉路况的老手,此刻恐怕也已经迷了路。
只希望他们都已经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先躲过了这场风雪再说。”
秦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齐司礼按照记忆里的路折返,只是完全走反了方向。
齐景天听后,脸上浮上了一抹担忧,希望齐司礼已经被找到,只是被风雪绊住了回程的路而已。
新兵的训练已经停了,苏绵绵一直躲在之前的营帐里,和同帐里兄弟掰手腕、练摔跤,总之一刻也没闲着。
这场暴风雪整整持续了两日,天空放晴,齐司礼还是没回来。
齐景天的情绪逐渐变得急躁!
又等了一日,找人的士兵仍然杳无音讯,“不等了,再派人去找!”
士兵们迅速集结,苏绵绵看着这阵势,问道:“要打仗了吗?”
被她问到的士兵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世子殿下三日前离开后一直未归,王爷担心他出事,派我等去寻找。”
易玄知蹙眉,“就这样一个人,还找他干什么?死外边得了。”
省的绵绵还得费尽心思的去和离,直接丧夫岂不更好?
易敬一怒瞪他一眼,“闭嘴!”
易玄知被呵斥,心里很是不服,扭过头不去看他们。
苏绵绵心里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大局为重。
她拉着易玄知向着营帐的方向而去,侧耳小声解释道:“齐司礼可以死,但是只能战死沙场或者随便死哪都可以,就是不能死在景王的军营里,更不能是因为我们而死。
不管他人品怎么样,毕竟是皇上的嫡长孙,皇上可以不喜他,却不会允许别人弄死他。更何况,皇上还对他寄予了厚望。”
易玄知仍是不服,“凭什么?他是自已要作死,又不是我们故意弄死他的,皇上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易敬一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易玄知一眼,无奈继续解释道:“现在皇上已经年迈,皇子之间争斗日益严重,皇上最是见不得皇子们之间互相残杀。
如果这时候世子殿下在景王的军队里出事,你猜皇上会认为是世子殿下自已作死,还是会认为景王要断了寿王的后路?
更何况,景王明显偏袒大壮,你我三人又同在景王军队,皇上只要稍微一调查就能知道这件事。
如果再知道是因为什么导致世子殿下的死,你真以为就凭我们一个臣子之家,皇上会放过我们?
我们不过就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这把刀不行了,就换下一把,总会有人愿意肝脑涂地的为他卖命。
所以,以后对皇权该敬畏的时候还是要敬畏,不要总是什么话都乱说。”
经过苏绵绵和易敬一的一番解释,易玄知恍然大悟。
“那怎么办?要不然咱们也出去找找?这个惹事精,一天天的没事干就知道给咱们找麻烦。”易玄知更加讨厌齐司礼了。
“等他们走了,咱们再出发。”
苏绵绵三人还未到就餐的营帐,去找人的士兵已经集结完毕出发了。
苏绵绵看了看他们走的方向,然后带着易敬一和易玄知先去把肚子填饱,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死男人。
能去找他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仁慈了,饿着肚子找,想都不要想。
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勉强吃饱后,易敬一悄声问苏绵绵,“一会我们怎么出去,没有命令应该不能随意离开军营吧?”
苏绵绵摸了摸身上,掏出一个令牌,“景王爷给的,不知道管不管用?”
易敬一拿过一看,是景王专属近卫的令牌,“管不管用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