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妍望着江佑安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与不安。她想要追上去,却被叶锦程拉住:“晓妍,别管他了,我们走。”
顾晓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叶锦程上了车。车子缓缓驶离,留下那片被雨水冲刷得一片狼藉的亭子,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那场悲剧。
江佑安在雨中狂奔,雨水如利箭般刺向他,打得他脸颊生疼。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顾晓妍与叶锦程拥吻的画面,那画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每一次浮现都带来钻心的剧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江佑安对着漆黑的夜空怒吼,声音被风雨扯得七零八落。他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路边的泥地里,双手紧紧地抓着地上的草,泥水混着泪水在他脸上肆意流淌。
此时,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溅起一片水花。江佑安就那样趴在地上,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内心的悲恸。
过往的车辆灯光扫过他,却没有人停下来关心这个在雨中崩溃的灵魂。
“顾晓妍,我那么爱你,我为你做了那么多……” 江佑安哽咽着,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雨吞没。他想起曾经为顾晓妍精心准备的每一顿晚餐,那些在她生病时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动用家族资源为她的事业铺平道路,这一切在这一刻都成了最残忍的讽刺。
他艰难地爬起来,继续在雨中蹒跚而行。狂风呼啸着,似乎在嘲笑他的狼狈。
江佑安的衣服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他瘦弱的身躯上,让他举步维艰。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失了焦点,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
路过一家酒吧时,里面传出的喧闹声和音乐声吸引了他。江佑安像是被什么牵引着,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酒吧门口。
他推开门,一股热浪夹杂着烟酒的气味扑面而来。酒吧里灯光昏暗,人们在舞池中扭动着身躯,沉浸在自已的欢乐里,没有人注意到江佑安这个失魂落魄的闯入者。
江佑安走到吧台前,一屁股坐下,对着酒保喊道:“给我酒,最烈的酒!” 他的声音沙哑而粗粝,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酒保看了他一眼,默默递上一瓶烈酒和一个酒杯。
江佑安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痛,但这疼痛却比不上他心中的万分之一。他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酒水洒在吧台上,浸湿了他的衣袖。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旁边一个陌生男人醉醺醺地凑过来问道。
江佑安转过头,眼神迷茫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爱的女人,她背叛了我……” 说着,泪水又模糊了他的双眼。
那男人听了,哈哈一笑:“女人嘛,多的是,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折磨自已。”
江佑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吼道:“你懂什么!” 他的愤怒吓了那男人一跳,男人嘟囔了几句,便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江佑安继续独自喝着闷酒,周围的喧嚣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他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他不知道自已该何去何从,曾经以为的幸福家庭,曾经深爱的女人,都在这一夜之间化为泡影,而他,只能在这雨中的孤影里,独自品味着这心碎神伤的滋味。
江佑安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直到凌晨时分,才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照出他孤独而落寞的身影。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脑袋里昏昏沉沉,但心中的痛却愈发清晰。推开家门,屋内的黑暗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向沙发,瘫倒在上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江佑安被刺眼的光线唤醒。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客厅,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心中一阵绞痛。他挣扎着起身,走进浴室,看着镜子中憔悴不堪、双眼布满血丝的自已,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江佑安洗漱完毕,来到书房。他坐在书桌前,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过了许久,才缓缓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纸。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开始起草离婚协议。每写一个字,都像是在割自已的心,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决绝。
“顾晓妍,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也不再强求。” 江佑安低声自语,声音冰冷得如同从地狱传来。
正在这时,顾晓妍回来了。她走进书房,看到江佑安正在写着什么,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轻声问道:“你在写什么?”
江佑安没有抬头,冷冷地回答:“离婚协议。”
顾晓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你说什么?离婚?”
江佑安抬起头,看着顾晓妍,眼神中没有一丝爱意,只有无尽的冷漠和绝望:“对,离婚。你不是一直想和叶锦程在一起吗?现在我成全你们。”
顾晓妍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解释:“江佑安,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 江佑安怒吼道,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知道,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背叛了我对你的爱。”
顾晓妍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知道自已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挽回江佑安的心。她看着江佑安手中的离婚协议,心中五味杂陈。
江佑安继续写着离婚协议,他把大部分夫妻共同财产都留给了顾晓妍,只要求带走那枚神秘的玉佩。在他心中,那枚玉佩是他在这段婚姻中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他与过去仅存的一丝联系。
“签字吧。” 江佑安写完协议,把纸推到顾晓妍面前,眼神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