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光与金光却丝毫不停,源源不断地灌入,仿若两道汹涌洪流在君晨体内横冲直撞,肆意撕扯着他纤细脆弱的经络、脏腑。每一寸血肉都似被熊熊烈火灼烧,滚烫难耐,又仿若转瞬置身极寒之地,刺骨冰寒,这般冰火两重天的剧痛让他几近昏厥。可冥冥之中,似有一种神秘力量如坚韧铁链般钳制着他的意识,不许他沉沦、逃避,令他无比清醒地承受这炼狱之苦,一分一秒都煎熬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仿若熬过了千秋万载,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的折磨。君晨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原本紊乱狂暴得仿若台风过境的能量渐渐平息,丝丝缕缕融入四肢百骸。骨骼咯咯作响间,身体竟拔高、强壮了几分,原本松垮的衣衫此刻紧绷在结实的肌肉上;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眸此刻金青光芒闪烁,仿若藏纳星辰,深邃神秘。一股雄浑之力在体内缓缓凝聚、游走,举手投足间,周遭空间都泛起轻微震颤,仿若无形气场撑开一片小天地。
玄通道长与老和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欣慰。玄通道长微微颔首,长须随风轻颤:“成了,此番传法虽凶险万分,到底是这孩子命硬,扛过来了。”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往后这漫漫长路,诸多磨难、机缘,便看小徒自已的造化了。”
君晨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膝盖,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双腿还在微微颤抖,仿若筛糠,却难掩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势。他艰难地抬眸,看向二位恩师,眼眶微红,里头藏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对师恩的动容。他拱手,腰板挺直,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依旧铿锵有力:“多谢师父、师叔搭救、传法之恩,徒儿定不负所望!”言语掷地有声,在这静谧道观久久回荡,似是立下不破誓言。
接下来的三百年里,晨光熹微时,老和尚就坐在石凳上,摊开一卷卷古朴医书,指着手绘图谱,细细讲解草药特性、病症药理。那医书年代久远,书页边角微微泛黄、发脆,上头绘着奇形怪状的草药,有的形似火焰,有的状如盘蛇。君晨在旁听得头皮发麻,稍有懈怠,老和尚便轻敲他脑袋,督促专注,那敲击不重,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烈日高悬时,玄通道长带着君晨扎进练武场,一招一式拆解示范,拳风呼啸、剑影霍霍。道长手中长剑一抖,剑花闪烁,仿若夜空繁星,君晨练得汗如雨下、气喘吁吁,稍有不对,道长就用剑柄纠正姿势,剑柄敲在身上,带着一股巧劲,让他瞬间领悟错误所在;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奇门遁甲的复杂卦象、推演算卦的神秘口诀又萦绕耳边,君晨对着沙盘、罗盘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一僧一道全然不管君晨愿不愿意学,每日课程排得满满当当,一股脑灌输知识。
在学医时,君晨曾随老和尚入深山采药。山林茂密,古木参天,雾气氤氲,仿若仙境,却也暗藏危机。有毒蛇隐匿在草丛,吐着信子;还有迷障,一旦误入,方向尽失。君晨不慎踏入迷障,眼前白茫茫一片,心慌意乱,老和尚不慌不忙,以佛珠指引,念动心经,驱散迷雾,还借机传授他辨认方位之法。练武场上,玄通道长为让君晨领悟“以柔克刚”,特制了一套棉麻衣衫,注入灵力,使之坚硬如铁,君晨全力进攻,却屡屡受挫,反被衣衫反弹之力震倒在地,摔得青紫,直至他静下心,摸清灵力流转规律,才寻得破解之法。推演算卦时,君晨对着复杂卦象苦思无果,心生烦闷,差点砸了罗盘,老和尚及时赶到,温言开导,讲述卦象背后蕴含的天地至理,助他平复心境,渐入佳境。
直到三百年后,君逍遥从入定中缓缓睁开眼,眼眸仿若历经沧桑又澄澈如初。老道玄通瞧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皱纹都透着笑意:“徒儿,我们要离开了。此地非凡,是诸界的关键纽带,亦是气运加持汇聚的核心之地,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二人本是掌握诸界的鸿蒙古神,隐匿在此许久,今日时机成熟,便将神位传给你。往后你权力在手,行事自由,可收徒授业,将这身所学毫无保留传出去,壮大门派;待外头时机成熟之际,你觉着历练够了、本事足了,便可出山闯荡,四海扬名;你若想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延续血脉,亦是无妨……一切皆凭你心意。”
君晨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微红,眼中泪光闪烁:“二位师父放心,徒儿定守好此地,不负重托,光大吾门!”言语间,豪情壮志冲霄而起。待抬起头时,一僧一道身影已然消散,唯有清风拂过衣角,仿若师恩仍在身旁。
一僧一道仿若两缕缥缈云烟,转瞬消散于道观深处,独留君晨一袭衣角还在微微拂动,仿若残留着师恩余温。他呆立片刻,才缓过神,拖着还有些发软的双腿,一步步挪进主楼阁前厅,“哐当”一声,重重瘫坐在太师椅上,长舒一口气,似要把方才传法的惊险疲惫一股脑都吐出去。
这时,灵伯像个幽灵似的,无声无息冒了出来,手里稳稳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脸上堆满笑意,眼角细纹都透着股亲切劲儿:“少主啊,您且歇歇,我带您去开开眼。”说罢,还俏皮地冲君晨挤挤眼,活像个邀功的老顽童。
君晨抬了抬眼皮,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起身跟着灵伯往后厅晃悠。这一进去,好家伙!后厅正中摆着张桌子,上头竟悬浮着一片如梦似幻的星海,繁星闪烁、星云流转,仿若把整个宇宙都微缩到了这一方天地。君晨眼睛瞪得像铜铃,抬手一指,扯着嗓子问道:“这是啥玩意儿?外星仙境啊!”
灵伯脑袋点得像捣蒜,下巴上的胡子一抖一抖:“少主好眼力,这可是宇宙星盘,厉害着呢!能瞧见诸界万象,各路神仙鬼怪、凡间琐事,尽收眼底。”说着,脸色陡然一肃,凑近君晨,压着嗓子叮嘱:“不过可别手欠去摆弄,这玩意儿金贵得很,一个不小心,挪动颗把星球,那可就热闹了,星球‘哐当’撞上,三界都得跟着地动山摇,烟花齐放!所以啊,苦海圣神当年麻溜地布下天光大阵罩着,跟给孙猴子戴紧箍咒似的,就怕出乱子。好在少主您阵法学得溜,动动手指就能解开,换旁人,哼,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打不开。往后您收徒传位,可得挑个稳重靠谱的,要是碰上个毛手毛脚的冒失鬼,保准得酿成大祸,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喽!”
出了后厅,没走几步,一阵馥郁花香、水汽氤氲扑面而来,君晨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好家伙,竟是一座美到离谱的花园!君晨一拍脑门,满脸懊恼:“哎呀妈呀,在这儿窝了三百多年,天天净埋头苦学了,最远就到过前厅,这么美的地儿,我竟才瞧见!”花园正中有个湖,湖面像块巨型七彩琉璃,密密麻麻开满莲花,金莲耀眼似骄阳、青莲淡雅若幽梦、红莲炽热如火苗……七种颜色交相辉映,晃得人眼晕;湖里鱼群更是花哨,红的、蓝的、紫的,穿梭嬉戏,搅得湖水五彩斑斓。
君晨盯着鱼,眼睛放光,嘴角流下可疑液体,搓着手嘿嘿笑道:“这鱼,看着就肥美,清蒸肯定鲜嫩多汁,红烧指定入味下饭……啧啧啧。”他这话音还没落,湖里鱼群像是安了窃听器,“哗啦”一声,齐刷刷跳出湖面,鱼鳍扑腾,溅起大片水花,仿若集体抗议。君晨吓了一跳,往后蹦跶一步:“哟呵,还成精了,听得懂人话啊!”
湖边石头上,几只脸盆大的乌龟正悠闲晒着太阳,龟壳油亮,探出脑袋慢悠悠瞅着君晨。君晨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咋呼道:“好家伙,这么大个头!这炖一锅,不得原地起飞、精力充沛一整年呐!”
灵伯在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直不起腰:“少主啊,可别惦记了,它们最小的都有三万年寿元,成精许久喽,吃不得、吃不得!”正说着,两条大狗撒着欢跑过来,摇头摆尾,亲昵地蹭着君晨的腿,嘴里呜呜叫着。君晨立马弯腰,双手在狗头上一顿揉搓,把毛都搓成了鸡窝,嘴里还念叨:“还是你们俩乖,没成精,看着就踏实,往后多陪我溜达溜达。”两条狗吐着舌头,汪汪叫着应和,花园里一时热闹非凡,满是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