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郡主府上来了个大夫。”
郡主府的后门处,两个小丫头悄声的议论着。
反正她们又没有在郡主府内议论,不算违了规。
其中一个丫头的脸上,露出一种了然的表情。
其实庄梦凡什么都不告诉她们,但她们出身底层。
那种味道那么浓郁,她们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而且郡主,喔,庄梦凡现在己经不是郡主了。
庄梦凡从来没有洗过衣裳,她的小衣亵裤,其实全都是府里的丫头洗的。
那上面的东西,所有丫头都知道。
“她还真是不害羞。”
有丫头捂着嘴笑话庄梦凡。
反正庄梦凡现在都不是郡主了,她们也就不那么的害怕庄梦凡。
尤其这所谓的郡主府里,还有不少从宫里调出来的宫女。
她们本不属于郡主府,迟早有一天会被内务府调回宫里。
所以在郡主府外,议论起庄梦凡来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后街上有摆摊卖花的婆子,以及走街串巷的货郎。
一听说堂堂前郡主,居然得了那样的脏病,一个个的竖起耳朵就来听。
没一会儿整条后街都是在说庄梦凡得了脏病的事儿。
甚至这传闻传来传去的,还传成庄梦凡得了花柳病。
庄梦凡养了小倌,庄梦凡男女通吃......
总之,人的想象力有多大,流言蜚语就能有多离谱。
纪长安并没有操纵这些流言蜚语,她只是放任。
听了钱娘子从外面带入纪家内宅的话,纪长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传得这么离谱了?”
今日是两个崽崽的百日宴,纪家到处张灯结彩的。
外院摆了十几桌宴席。
就连纪家的外面,也都摆上了流水席。
帝都城内的所有百姓,都可以到流水席上来吃席。
纪淮特意发话了,每个人说上一句吉祥话即可。
不必送人情。
但因为纪家的名声,在大盛朝素来很好。
即便纪淮没说要送礼才能吃席,依然有很多的帝都城百姓,给纪墨谨和纪墨慎送来了百日宴的礼。
不拘多贵重,都是心意。
蔡菱帮着处理这些百姓们送的礼,俨然一副纪家当家主母的姿态。
有心人看在眼里,对蔡菱也就多留了一份心思。
但更多的人是被纪家的阔气给震惊到了。
纪家将大门前的一整条街都摆上了长条的流水宴席,不间歇的提供菜肴。
上百道菜肴中,哪一道菜空盘了,就立即会被新鲜热乎的新菜肴补上。
关键这些菜肴色香味俱全,并非只是做个表面功夫而己。
纪淮为了两个孙儿的百日宴,将整座帝都城内外,纪家的厨子都召集了过来。
除此之外,当朝文官更是应来尽来。
甚至因为黑玉赫的关系,还来了不少的武官。
纪淮全都当做上宾一般的款待。
在他家孙儿的百日宴上,并无文武官之分,都是一视同仁。
这极大的赢得了武官们的好感。
钱娘子在内院大小姐的屋子里,同大小姐说着庄梦凡的流言蜚语,
“那位庄小姐,到处跟人说,她是纪家嫡出的小姐,小人瞧着她......”
说着,钱娘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神秘兮兮的对大小姐说,
“她这里好像都有点儿魔障了。”
外界的流言蜚语足以压死一个女人。
上辈子纪长安就被庄梦凡气晕了好几次。
她那时候处于下位,庄梦凡贵为郡主,最后又成了公主。
她到处跟人说纪长安无法生育,生活不检点,新婚夜和野男人偷情。
不允许闻夜松进院子。
身为女人,还不和自己的丈夫同房。
这种话传出去,后来传来传去的,变成了纪长安人尽可夫,还颇有艳名。
这辈子,纪长安可没那么丧尽天良,故意讲些似是而非的话,破坏庄梦凡的声誉。
但庄梦凡那鬼鬼祟祟找大夫看病的姿态,就己经让庄梦凡万劫不复了。
“大小姐。”
立春匆匆的进来,笑着说,
“大喜事啊,来圣旨了。”
纪长安与钱娘子互相看了一眼。
纪长安立即起身,穿戴整齐了,让立春和青衣抱着谨儿和慎儿一同从内院出去,到了纪家大门口接圣旨。
圣旨是当着所有百姓的面颁布的。
大约是为了表彰纪家几代人为大盛做出的贡献,特封纪墨谨为功勋侯,纪墨慎为郡主。
给足了纪家荣耀。
虽然只给封,没给权,但这对于商户之家来说,己经是最大的荣耀了。
百姓中,有人跪在地上低声的讨论着。
只怕纪家先辈们的荣耀,全都集中在了纪墨谨和纪墨慎这一代身上。
往后谁还会因为身份问题,而诟病这两个孩子?
他们还未长大,就己经获此殊荣,将来但凡有点儿成就,只会锦上添花。
纪淮乐得合不拢嘴,往来送圣旨的太监手里,塞了一大把的银票。
是每个太监一大把。
具体有多少两的银子,纪淮也不知道。
他没仔细数过。
反正很多就是。
那些个太监也是高兴的只想手舞足蹈。
他们对纪家愈发热情,对纪墨慎和纪墨谨的赞美,那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而纪家门口发生的一切,全都落入闻喜的眼中。
她小小年纪就被涂脂抹粉,虽然穿着锦衣华服,但因为打扮得太过于成熟。
身上难免沾染了一些风尘气息。
闻喜坐在轿子中,原本只是想来看看纪家的百日宴是个什么情况。
纪家从没有为她摆过百日宴。
哪怕后来她过继到了纪长安名下,纪长安也只是小规模的摆了一桌宴。
还是关起门来,和闻家的人吃了一顿饭菜。
虽然后来闻喜做了太子妃,拿走了纪长安的私产做嫁妆。
但那时候纪长安算是嫁女,更不可能在家里摆什么宴席。
而且那个时候,纪长安己经知道了闻夜松人面兽心,她的身子不好,对热闹的场面早己力不从心。
“还说拿我当亲生女儿待。”
闻喜狠狠的捏紧了拳,坐在轿子里,嫉妒的看着纪家大门口,那个用襁褓包起来的女婴。
如果眼神能杀人,闻喜真想把那个女婴杀了。
纪家应该是她的,郡主的身份也应该是闻喜的。
这个女婴就像是个小偷,偷走了闻喜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