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他还是被嫌弃了?
“严哥,”胖子被俞严的热情勒得有些难受,他45°仰望天花板,咽了咽唾沫开口,“我不嫌弃你,但我是直男,你爱我也没结果啊!”
操!
俞严立马嫌弃地推开他,恶心的鸡皮疙瘩瞬间席卷全身:“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胖子被他整得更茫然了,“你不喜欢我你让我回忆物理周那堂课干嘛?”
俞严猛喝了一口温水:“我他妈只是想知道如果我喜欢男人,你会不会嫌弃我而已!”
“哦~~~~~”
胖子舒心地松了口长气,后怕地拍着胸脯:“我真以为你喜欢我,吓死我了!那你喜欢谁啊?不会是学霸吧?”
“你才学爸爸!”俞严没好气地回怼,垂眸错开他的眼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男人,仅此而已,我没喜欢的人!”
胖子自顾自地咬着笔帽,看样子想思考难题,实际上满脑子八卦。
他惊喜地说:“那你可以喜欢学长嘛,学长肯定对你有意思,你们贼配!”
“滚!”俞严心累地捏着鼻梁,“我警告你,别告诉林筝我喜欢男人,他不知道。”
胖子宛若白痴:“可你们明明都是弯的,你不主动还不让他主动,这可愁死我了。”
俞严猛地甩掉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把胖子吓得怔住了。
他语气非常直白:“我TM就是不想让他喜欢我!”
胖子蔫了,竖起仨指头发誓:“好吧好吧,我绝对保守秘密。”
*
究其原因,俞严也想不明白。
但他自我催眠最多的话是“我们不配”......除了颜值还行,其他都不配。
俞严觉得自已已经够狠,但他看得出若他是狠人,那林筝就是个狼人。
就算他喜欢男人,他也会找一个小绵羊一样温柔阳光的伴侣吧?
情感专家不是说性格互补的人才适合在一起吗?他人生的暗需要伴侣的光洒进来。
可偏偏一想到“喜欢”,那颗心里就满满当当的全是林筝,就像再也玩不下去的消消乐,堵得死死的。
MD!
俞严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你在紧张?”林筝小声问。
“怎么可能?”俞严嗤之以鼻地翻了个白眼。
市图书馆里特别安静,就翻书和动笔的“沙沙”声最明显,聊天时得自觉用让对方听见的最小声,以免打扰到别人。
在图书馆里被人行注目礼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俞严和林筝共占了一张长桌,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摆了一大堆考研资料。
林筝慷慨地借给他自已整理的笔记,字如其人,字迹娟秀精巧,而且要点归纳总结系统到位,学霸的笔记整理能力果然一流。
俞严手臂下压的就是林筝的数学笔记本,不过他只是随便翻翻,心思在林筝笔下的试卷上。
他一直有做考研英语题的计划,但之前被其他事情耽搁了,直到今天下午才把最后一张英语试卷做完。
现在林筝正在帮他对答案,他是真有些紧张。
“卷子批改完了!”
林筝在试卷得分栏那里填下分数后,立马用手盖住。
俞严吊着高低眉,尽力抑制住面部表情里的紧张:“怎样?”
“你猜!”林筝抿着微微上翘的唇角,表情既像是满意,又像是欠揍。
俞严吊儿郎当地喝了口汽水润唇:“无所谓,考得不好也没关系,我才大一呢,一点儿都不虚!说吧,距离满分差多少分?”
“你很自信!”林筝微屈食指扶了扶眼镜框,“态度非常非常好,78分,还有三年,剩下22分应该不难吧?”
他将卷子和答案推到俞严面前,俞严的目光瞬间钉在了那个红色的“78”上。
他没想到林筝连打分数也这么有水平,这分数字迹很有老师风范嘛......至于成绩,他还真不大满意。
虽然才大一,但他一直以来英语就很好,而且他喜欢背单词,英语算是他最游刃有余的科目了。
林筝低头翻弄手里的《时间简史》,压低嗓音继续说:“明明成绩很好,也很努力......干嘛伪装学渣?”
俞严审视着卷子,习惯性忽略他的问题:“才78分,而且没有严格按照考研时间,心态也和你们不一样,这成绩确实不太理想。”
林筝并不介意他的刻意忽视,安慰他:“还有三年时间呢,要对自已有信心。”
俞严:“哼,谁知道能不能赶上?万一运气还和高考一样差呢?”
悲催往事越想越难受......但他想得没错,知识点掌握得越全面越透彻,进步越艰难,别说是22分,1分都是问题。
常年稳坐第一的林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俞严将英语试卷上的错题研究了一遍,然后两人收拾东西离开市图书馆。
外面太阳冷了许多,没有下午两三点那会儿温暖舒适,刺骨寒意扑面而来,乱窜的冷气见缝插针地钻进羽绒服。
林筝一身轻松,就左肩上挎了个黑色皮质空书包,他拿出来的书都免费送给了俞严,俞严背包鼓鼓的,里面收获满满。
那是知识的力量。
*
到达林筝小区门口,俞严挥手再见,但林筝却拨开了他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
俞严蓦地感到脊背发凉,林筝的笑容好看是好看,就是意味不明,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筝开口:“我送你回家吧!”
果然、果然、果然!
俞严尴尬地轻笑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筝态度很诚恳:“我只是想知道你住在哪里。”
俞严更心慌了,就好比要把自已的陈年伤疤剥开给别人看。
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家的位置,除了胖子,其他都是道上混的兄弟。
林筝分明一个好好学生,那么关心他家住哪儿干什么?
俞严蓦地感到好热,冷汗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甚至隐约有种快要中暑的感觉。
林筝注视着他,他脸上的每一分变化都逃不过林筝的双眼。
他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状似随意地说:“当然,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你走吧,我也回去了!”
林筝说罢转身离开,嘴角的笑意有些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