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寝宫的宁静,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像是沉闷的鼓点,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杨悦唇角微勾,起身走向门口,她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有些凉,透过鞋底传来丝丝寒意。
她伸手握住门把,金属的触感有些冰冷。
打开门,不出所料,是皇后身边的李嬷嬷。
李嬷嬷板着一张脸,那脸上的皱纹像是一道道刻痕,透着刻薄,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陈旧气息,仿佛是从古老的宫殿深处走来。
她的刻薄之气隔着老远就扑面而来,像是一阵寒风,让人不自觉地想打个寒颤。
“杨秀女,皇后娘娘懿旨,请您即刻前往礼仪课堂。”李嬷嬷阴阳怪气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那声音尖尖的,刺得杨悦耳朵有些不舒服。
“皇后娘娘真是用心良苦啊,一大早就惦记着我。”杨悦皮笑肉不笑地应道,内心却冷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礼仪课堂上,孙大人早已等候多时。
他捋了捋胡须,胡须在他手指间滑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眼神犀利地扫视众人,那目光像是冰冷的箭,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杨悦身上。
“杨秀女,近日可有温习宫中礼仪?”
“回孙大人,臣女日日勤勉,不敢懈怠。”杨悦恭敬地回答,眼睛却微微向上翻了一下,心里却翻了个白眼:温习?
老娘早就把那些繁文缛节背得滚瓜烂熟了,就等着你们出招呢!
孙大人轻蔑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竹简展开时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他缓缓展开,说道:“今日本官要考你一项特殊的礼仪——‘雀之仪’。此乃前朝宫廷礼仪,早已失传,你若答不上来……”他故意顿了顿。
杨悦心中暗骂:雀之仪?
什么鬼?
这老小子分明是故意刁难!
不过,姐是谁?
姐可是身经百战的后宫小霸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你个球!
“雀之仪,臣女略知一二……”杨悦故作镇定地回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这‘雀之仪’啊,说白了就是考验人的应变能力和社交礼仪。古代宫廷嘛,规矩森严,一言一行都得谨慎。这‘雀’字,谐音‘确’,其实考究的是如何在各种场合,准确地拿捏分寸,既不失身份,又不失礼数。” 杨悦顿了顿,她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已身上,那目光有好奇,有怀疑,也有看好戏的心态。
她环顾四周,嘴角噙着一丝自信的微笑,那笑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
“依臣女看,这‘雀之仪’的核心不在于模仿前朝的繁琐礼节,而在于随机应变,以不变应万变。”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比如,若是在宴会上遇到不怀好意的妃嫔挑衅,该如何应对?是针锋相对,还是隐忍不发?这都得根据当时的情况,做出最‘确’切的判断。若是对方位份高,硬碰硬只会吃亏,不如以退为进,示弱以麻痹对方;若是对方位份低,那便可适当反击,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杨悦侃侃而谈,将现代社交礼仪的精髓融入到对“雀之仪”的解读中。
孙大人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从最初的轻蔑逐渐变得惊愕,眼睛微微瞪大,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了一点,随后又转为慌张,他的脸涨得有些红,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周围的人先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眼睛里带着一丝戏谑,随着杨悦的讲述,他们的表情逐渐变得惊讶,嘴巴也慢慢张大,最后发出惊叹声,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孙大人,您觉得臣女说得可对?”杨悦笑眯眯地望着孙大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她能感觉到自已的心跳有些加快,一种兴奋感在心中蔓延。
孙大人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杨秀女果然……见解独到。”
下课后,贺瑶拉着杨悦的手,她的手有些柔软,但是因为激动微微有些颤抖。
激动地说道:“悦儿,你太厉害了!竟然连孙大人都被你怼得哑口无言!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悦眨了眨眼,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贺瑶握紧杨悦的手,杨悦能感觉到贺瑶手上传来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突然,一个宫女匆匆跑来,宫女的脚步声很急促,像是一阵风刮过。
她在杨悦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声音很轻,像蚊子嗡嗡叫,却足以让杨悦听清内容。
杨悦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
宫女附耳低语后,杨悦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寒霜。
“赵妃?散播谣言?呵,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娘是病猫啊!”
彼时,赵妃正坐在凉亭里,绘声绘色地向其他妃嫔描述着杨悦在礼仪课堂上的“拙劣表现”。
她的声音尖细,带着一种刻意的夸张,那表情丰富得有些做作。
“你们是没瞧见,那杨秀女啊,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搞不明白,简直是丢尽了我们后宫的脸面!皇后娘娘真是仁慈,还对她如此宽容。”赵妃故作姿态地摇着头,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仿佛亲眼目睹了杨悦的“丑态”。
杨悦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传来一阵刺痛,那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一丝花香,但她此刻却无心去分辨是什么花的香味,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翌日,杨悦以“探讨传统礼仪”为由,邀请了几位在后宫德高望重的老嬷嬷到自已的寝宫做客。
这些嬷嬷在宫中多年,对宫中礼仪了如指掌,也深受后宫众人的尊重。
她们身上穿着朴素却干净的宫装,走路的姿势有些缓慢但很稳重,身上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庄重气息。
杨悦在她们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她低下头,能看到嬷嬷们鞋子上精致的刺绣。
并虚心请教了一些关于传统礼仪的问题。
嬷嬷们对杨悦的谦逊好学赞赏有加,纷纷表示杨悦对传统礼仪的理解和尊重远超常人。
消息传到赵妃耳中,她顿时慌了神。
原本以为这次能一举扳倒杨悦,没想到却被她反将一军。
赵妃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杨悦这一招“釜底抽薪”,不仅成功破除了赵妃散播的谣言,还赢得了后宫众人的好感。
她深知,在后宫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然而,皇后并没有就此罢休。
夜幕降临,皇后宫殿里烛火摇曳,那烛火闪烁不定,映得四周的影子也晃来晃去,气氛凝重。
皇后坐在凤椅上,眼神阴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冷笑像是冬日里的冰刀,透着刺骨的寒意。
“李嬷嬷,传令下去,明日早朝,我要在议政殿上,亲自会一会这位杨秀女……”
杨悦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那星辰遥远而冰冷,她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
突然,寝宫的门被推开,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贺瑶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悦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