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澈追着凌霄的脚步，出了夏府大门。
出了夏府，又走了一段距离，凌霄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声和任泉耳语了一声，任泉便飞上房檐走了。
没了旁人，凌霄才回头和南宫澈道了一句：“你是想跟着我回东宫吗？”
南宫澈站在原地不动了，反而是凌霄回身朝他走来。
直到两人近在咫尺，面对面站着。
看着南宫澈冷峻的脸，凌霄却笑道：“不会真的想跟我回东宫，迫不及待的跟我欢爱一场吧？”
南宫澈避开了他这个话题，强硬的抓过他的右手手腕。
凌霄显然没料到南宫澈会主动抓自已，吃惊了一瞬，“这是做什么？”
“跟我去个地方。”
*
京城的南郊有一处陵园。
南宫澈的父母就葬在那里。
不仅如此，南宫家的列祖列宗都是葬在那里，毕竟都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凌霄被南宫澈扯去了他父母的墓碑前。
到了碑前，南宫澈主动跪下了，连叩三首。
凌霄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靠着一旁的树干，抱胸看他。
磕完头，南宫澈才缓缓对着碑说道：“爹娘，今日是你们的祭日，澈儿来看你们了。”
凌霄听了还是无动于衷。
毕竟，他不是第一次陪南宫澈来祭奠他的父母。
南宫澈的父母是死于自杀。
原因不明。
南宫澈问过他的祖父，为什么不查，祖父却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让南宫澈觉得其中一定有隐情。
南宫澈后来也多方面查过，结果还是自杀。
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和可能性。
南宫澈一边给父母上香，一边又对着墓碑自言自语起来：“他俩一向感情很好，对人也宽容和善……我始终不相信，他们会无缘无故自杀。”
墓碑没有回答。
回答的却是身旁的凌霄：“就不能是突发恶事，棘手到无法承受？或因人逼迫。”
南宫澈转头，看向凌霄的眼神里透着霜寒。
他总觉得凌霄这话的意思颇有深意。
好似凌霄知道自已父母是怎么死的一般。
又觉得是错觉。
毕竟凌霄比自已小九岁，他父母死的时候，凌霄还没出生。
祭拜过父母，南宫澈在父母的碑旁，立了一块小的无字碑。
这碑，他是给阿辉立的。
既然认了亲弟弟，那就有资格葬在自家的祖坟里。
虽然阿辉的尸首早已找不到了。
看到这个无字碑，凌霄心里有了波澜，问南宫澈：“这是给谁立的？”
南宫澈取出一直装在胸前的琼玉扳指，轻轻放在了阿辉的碑前，“本来是想给你立的。”
“你这是咒我死？”
“我曾把你当亲弟弟。”
“现在呢。”凌霄的语气里，没有疑问。
“你不配。”
南宫澈直起身子，目光却落下去，落在那枚送了两次最终还是回到自已手上的琼玉扳指上。
母亲的遗物。
到底是保佑还是诅咒？
凌霄听了南宫澈的回答，笑容并未减退。
还提醒道：“你这东西这么贵，放这儿不出半天，准会被人顺走。”
“无所谓。”南宫澈道：“送出去的东西，已经不想要了。”
“那可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凌霄再次提醒道。
“留着它，我母亲也不会活过来。”
“他们早就离我而去了，狠心抛下只有五岁的我，以为留了这么个冰冷的物件给我，就是对我的爱了？”
凌霄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瞥见南宫澈眼尾红了，一张清冷的美人脸，却隐隐有泫然的趋势。
凌霄有些不知所措，抱胸的手不自觉放下了。
印象里，他从来没见过南宫澈哭。
哪怕是上一世被冤屈，被灭族，被自已囚禁侮辱，也从未露出过这种表情。
看到南宫澈露出这种表情，凌霄本来想伸手过去抱抱他。
但手刚伸出半寸，又很快缩回来，还逼着自已说着狠话：“不想你的家人继续惨死，就该继续讨好我。”
讨好？
南宫澈自认为已经做到了自已能容忍的极限。
他回身看着凌霄的脸，冷笑道：“我的身体已经给你了，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我说了要你自愿啊。现在不愿意，次数多了就愿意了。”
南宫澈早就免疫了凌霄说这种话。
又问他：“还要我天天待在月祈楼吗？”
“不用了，你回南宫家便可。”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会隔几天上门寻你。”
“寻我作甚？”
凌霄轻佻的摸了摸南宫澈的侧脸，微笑轻语：“当然是……在你的房间里，尝尝得到你的滋味啊。”
“你知道吗，我很早就对你的身体动了心思，大概十二岁左右吧……还半夜偷偷溜进你的房间，摸过你。只不过你睡得太死了，没察觉。”
南宫澈听罢，心里涌起一股恶寒。
原来凌霄这么小就……
难怪他说“十二岁已经不小了”。
“我当时还没意识到是喜欢，但是已经对你的身体有了不寻常的反应。”
凌霄放下了手，负在背后，“没成想到今日，做了尊贵的太子之位，我才能有机会得到你，在那个我曾经幻想了无数次的房间里。”
“别想着拒绝躲我，你始终要明白，本宫现在是太子，高你一等，想要你，你就得给。”
“甚至，在你父母的墓碑前，想要你宽衣解带……”
“凌霄！！！”南宫澈怒不可遏的打断了他的后话。
之前凌霄那些话，他也就忍了，可是这句话，他实在忍不了！
“哦？生气了？”凌霄却还是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我还没这么疯。”
“你侮辱我可以，别扯上我的家人，也别……别让我的家人知道。”南宫澈最终还是压住了心中即将决堤的洪水。
“行啊。”凌霄爽快答应：“我保证只在你房间里做事，而且做完不会告诉你家里任何人。”
“但你也好歹稍微配合一下，别每次像个尸体一样，有点反应也好。”
南宫澈不想在自已父母墓碑前，和凌霄讨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他转身便走。
凌霄也没拦他，还在他身后喊：“明日下午，我去南宫府寻你，记得洗干净，搞得香一点。”
“这样，我也会有胃口一些。”
但喊完话，却悄无声息的拿起了南宫澈放在无字碑前的那枚琼玉扳指。
偷偷藏进了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