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一个失败品？”沈辰一针见血。
方绮言点了点头，“我是这么猜测的，不过要确认这一点，需要有佐证。”
作证？
沈辰眉头一挑，“人证行吗？”
“你是说……”
方绮言恍然，“曾国伟？你觉得他也是一个失败品？”
“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两人起身，走到审讯室。
审讯室里面，张鹤和姜敏达正在审问曾国伟，看见沈辰和方绮言进门，连忙起身，“头儿。”
“怎么样？”沈辰走过去，翻看了一下记录本，一片空白。
“一问三不知。”
张鹤咬牙切齿，“一句话也不肯回答，就光在那摇头，和陈子易一样，什么也没问出来。”
“你们先出去，我们来审。”
沈辰摆了摆手，张鹤和姜敏达离开了审讯室。
“曾国伟。”
沈辰看着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的曾国伟，坐到他对面，问道：“说说看吧，你为什么要安装假炸弹，为什么要挟持孩子们？还有，你和陈子易是什么关系？”
曾国伟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像是听不见沈辰说的话，一动也不动。
方绮言坐在沈辰旁边，盯着曾国伟，轻声问道：“院长平时对你好吗？”
听见‘院长’，曾国伟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轻轻点了点头，“他对所有人都很好。”
“也包括邓彬彬带回来的七个孩子？”方绮言追问道。
曾国伟脸上划过一丝异色，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继续沉默。
方绮言也不着急，循循诱导，“院长是不是说过，副院长做错了，人性并不是本恶，孩子是需要引导的，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曾国伟结结巴巴地回答，“院长说，副院长的方向错了，那七个孩子要是没人救他们，他们就都会死的。”
方向错了？
方绮言又道：“所以你下午是在救他们？”
“嗯。”
曾国伟此时的脸上丝毫不见挟持孩子们时的疯癫，情绪很平和，就连眼神都是清澈的，“院长说，要想办法把他们送出去，不能再留在孤儿院，不然副院长会接着实验的。”
实验？
“什么实验？”沈辰厉声质问。
他这么一喝，曾国伟脸皮子抽搐了一下，眼神顿时就变了，“关你什么事！”
嗯？
方绮言心里的某些猜测，得到了印证，她语气骤然一变，冷笑道：“你叫什么？”
沈辰懵了。
他叫什么？
他当然叫曾国伟……
“曾国强。”曾国伟缓缓地开口回答。
“？？？”沈辰头顶多了几个问号。
不过他聪明，很快就联想到了方绮言曾说过的那些话，“你是曾国伟的第二人格？”
‘曾国强’笑而不答，眼神中酝酿着几分暴虐与恨意。
“真有意思。”
方绮言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人格和副人格分别效忠于两个人，我很好奇，邓彬彬是如何确定，他吩咐你的时候，刚好就是你主导着这具身体呢？”
“就曾国伟那种懦夫，我想出来就出来了。”‘曾国强’脸色阴沉，语气里有些得意。
“哦~”
方绮言一脸恍然大悟，“所以你知道曾国伟下午做了什么，你和副院长就是故意让我们带走那七个孩子啊！”
听到这，‘曾国强’得意的笑容僵住，阴森地看向方绮言，“你真让人讨厌！”
“另一个人也这么说过我。”
方绮言并不生气，“就是刘嘉仁，我想你们应该认识。”
‘曾国强’只是死死地盯着方绮言，并不说话。
“你不愿意说，那我就让另一个你说说好了。”
方绮言走了过去，凑在他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啪’地一声落下，曾国伟浑身一颤，乖戾的气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无辜。
沈辰仿佛看了一场魔法，刚要开口问什么，却看到方绮言脸色无比凝重和冷峻，从小到大的默契让他知道，此时的她很生气。
而方绮言也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不是去看过心理医生？”
“啊？”
曾国伟恢复了刚开始时的胆怯，眼神清澈，“是、是的。”
“为什么去看心理医生？”
“因为院长说，我以前怯懦自卑，是因为心理问题。”
曾国伟语气里多了几分崇拜，“所以我去看了心理医生，然后我就真的变得自信了，周围的人看我的眼光也不一样了，我以前说话都是结巴的，现在都没有了。”
沈辰问道：“去看哪个心理医生？”
“文医生。”
“在哪家医院？”
“额、不是医院，是咨询室，文医生自已开的。”
听到这，沈辰和方绮言对视了一眼，立刻追问道：“咨询室在哪里？”
“在、在锦绣路28号。”
曾国伟被两人吓了一跳，说出了一个地址，而后又疑惑地问道：“两位警官，你们问这个干什么，文医生是个好人，她是院长的朋友啊。”
终于查到了这个心理咨询室的地址了，沈辰和方绮言又问了几个问题，就结束了咨询，准备出发前往这个咨询室。
刚走出审讯室的门，方绮言就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外侧是一块单向玻璃，从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人。
只见，当沈辰和方绮言两人离开后，曾国伟就低下了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沉默。
“怎么了？”沈辰疑惑。
方绮言冷笑，“你猜他此时在想什么？”
“嗯？”
沈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方绮言却自顾自地回答：“他在想，终于把任务完成了。”
“什么任务？”
沈辰脸色一凝，“你是说，他是故意被抓，然后透露这个咨询室地址给我们？”
“没错。”
方绮言笃定的道：“这个家伙，压根就没病，什么曾国强，不过是他自导自演！错漏百出的戏，还真以为能骗过我。”
“……”
沈辰头都大了，怎么又变成没病了？
那个家伙看起来就是个疯子啊！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