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重考验照影镜要持续很多天,他们就到处乱逛。
北海中央共三十六岛,夜晚它们共同亮起照影灯,照亮北海,景色美轮美奂,令人见之难忘。
今夜有北域主府三公子举行的破阵大比,阵法是域主府有名的冰魄阵,一次限一人参加,胜者有奇珍异宝可选。
此刻,那三公子坐在上首正宣布开始,奖品一一摆在长桌上,两边设宴款待着今夜光临的名流修士。
谢黎拉着浮唯挤在台下最前面观看,身边站着一头戴帷帽的女子,四周人头攒动奇吵无比,直到三公子林笛开口才安静下来观看阵法。
域主府作为一域之主,武备力量向来不可小觑,冰魄阵是北域主府的一大战力,能集结团体力量。
这大比是有门槛的,输了的要出一件不逊色于奖品的好物,避免很多人参加。
再加上结阵的都在出窍期,冰魄阵不是常人可破,上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拿到奖品。
“师祖,我觉得那个折扇不错诶,又能储物又能扇风,还可以自选冷热,变大也能防御。”
他们没有易容,谢黎目光灼灼盯着长桌上的奖品,他真觉得那折扇不错,跟空调似的可以调温度,多方便。
浮唯看他一眼,扇子他有,能自已扇出冷风热风的没有,除非他手动用灵力制出冷热不同的风。
“我上去给你赢回来?”
说着浮唯真的要飞身上去,谢黎赶紧扯住他的衣袖,生怕他一下就上去了。
“没必要没必要,只是觉着有趣而已,咱就别上去欺负人了。”
让师祖上去,饶是他这样厚脸皮,也觉得不妥。
台上也陷入冷场,前几位输得太惨,造成一时无人上场。
就在三公子林笛志得意满露出微笑想发表一些感言时,谢黎身边那位头戴帷帽的姑娘突然脚尖一点飞上了台。
林笛要起身的动作一顿,坐回原位,眯着眼打量。
“这位姑娘想参加可以,挡住真容就不太合适了,我们也得确保没有浑水摸鱼的。”
大概是想了想,姑娘抬手摘下了帷帽,原来她发间只别了半截玉簪,身后背着一柄旧剑。
虽一身素纱却让满殿珠翠失色,仿佛千仞雪峰上终年不化的霜魄,坚毅的神色又让她像上古壁画里以身殉道的女战神。
坐在上首的林笛手一拍,诶呀着说道:
“原来是晏姑娘,我记得晏姑娘的玉骨剑还在当铺吧,要不要我借你一柄利剑?”
抬手间,就有人奉上剑匣。
晏无暇推开侍从递上来的华丽剑鞘,抽出背后裹着旧皮革的断剑,清凌凌的剑身映出眉间朱砂,比照影灯夺目。
“不必,我手里的剑很锋利,够斩开诸位的冰魄阵。”
台下,谢黎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才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的姑娘凭着一把断剑杀穿大阵,在场一切成了她的陪衬。
“冰魄阵也不过如此,算我赢了吗?”
晏无暇收剑入鞘,毫无感情望向上首淡淡地问。
坐在首位的林笛面色有些难看,可以看出两人有过节,现在晏无暇赢了,他难免不快。
“当然,想要什么晏姑娘自便。”
林笛还不至于当众反悔,他做出请的手势,晏无暇径直走向长桌。
“只要晏姑娘求求我,当铺里的玉骨剑……”
没等他说完,晏无暇已经拿走一把折扇,毫不拖泥带离开,气得对方面色阴沉。
就算是反派也受不了冷暴力啊。
好一出修仙大女主爽文戏码,谢黎咂舌,一边鼓掌一边感叹,
“这才是主角吧,还是走草根逆袭路子的。”
说着,谢黎发现,这晏姑娘怎么朝他们这边走来了,得罪域主府的人,她还不离开吗。
晏无暇跳下台站在谢黎面前,递出手里的折扇,她刚赢的。
“给你,谢公子。”
给他?
谢黎一头雾水望向浮唯,浮唯挑眉,反望回来,他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想干嘛,应该问谢黎才对。
“你认识我?”
晏无暇将扇子塞到谢黎手里,认真点头。
“当年祝绫真君救了我们一家,恩人之子晏无暇怎么会不认得。”
救命恩人,好像是听他爹说过,合理。
“我爹吗,那也不用给我这个啊,你赢的你拿。”
谢黎想递回去,对方不接,说这东西于她无用,只是听谢黎说喜欢顺手拿下罢了。
“好吧,谢谢你。”
大不了待会儿折成灵石还给她。
三人离开人群,剩林笛一人气急败坏要查谢黎身份,结果被长辈警告不许招惹。
茶馆二楼,他们坐在木窗边品茗聊天。
晏无暇来自南域,身负几近灭门的血海深仇,要不是祝绫路过救下她们剩下的几人,晏家必定会被灭门。
这些年晏无暇过得很艰难,一边躲避敌人追查一边往北逃,一路化名参加各种比试,就为了修行资源和灵石。
好在她天赋异禀,再加上不停磨炼自身,即使资源都需自已拼杀,修为也蹭蹭上涨,如今已出窍圆满。
“好厉害,晏姑娘你如今打算怎么办?”
喝一口茶,谢黎觉着自已可能真遇见主角了,天呐,也太牛逼了吧。
晏无暇摇头,想要报仇,她如今还远远不够。
“我已经参加了惊鸿宴,前几名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要夺得魁首。”
只有第一名才能确保她拥有第一时间挑选心仪灵宝的权利。
“你这样厉害,一定可以的。”
“多谢。”
谢黎摇头,他只是觉得这种坚强的人就应该有一个好结果。
“诶,那个三公子说什么玉骨剑,你的剑怎么了,被当铺押住了吗?”
“是的,过程很复杂,我暂时拿不出富余的灵石赎回来。”
玉骨剑和她相处太久,晏无暇是不可能放弃的,而且没有玉骨剑,她一个剑修的武力大打折扣。
“我可以借你,要不要?”
不就是灵石,他有的是,他师祖也有的是。
可晏无暇拒绝了,一欠再欠,真的会还不完。
“太麻烦你,还是不要了。”
晏无暇抱拳,她欠祝绫真君太多,无以为报,往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既如此,谢黎也没强求,人家有自已的打算,可能欠人情会更让她难受。
夜深,双方分开回到客栈,谢黎发现他师祖回来时一直幽幽地看着他。
谢黎打了个寒战,没懂浮唯怎么了,来了北海经常莫名其妙,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