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挂断电话一肚子气,正在走廊徘徊消气时,走廊灯全灭。
她想回房,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门。不对啊,里面的人为什么要锁门?她还发现,刚刚能通话的手机此刻完全没有信号。
将耳朵贴在门上,什么也听不见。更不对了,里面一直在狂欢,门再隔音也不可能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回想起之前匆匆一瞥的侍者,和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思考少顷,她拍起房门。连拍几十下,没有回应,而自已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糟糕,里面真的出事了!
就在她靠着门努力思考对策时,有低沉男声传进耳中。
“出了什么事?毛利兰在哪?”
和叶靠着应急灯的光看清来人,“山崎先生,里面锁了门,应该有事发生,兰也在里面。”
琴酒听完解释也贴于门扉,十几秒后,和叶看着山崎先生四处观望,再大步踏向走廊尽头。他这是要做什么?
“远山小姐,你,还好吧?”跟着爬了十几楼的伊尔斯刚刚赶到,微微有些气喘。
“我应该中了,还能撑着。山崎先生他”和叶再朝走廊尽头看去,哪里还有人,只有一扇大开的窗,难道山崎先生?这可是顶楼啊!
室内气氛随着拍门声的结束再次陷入诡谲。
侍者们已经适应黑暗,领头人稍微示意,所有人向偏厅靠近。
京极真耳廓抖动,兰握紧手上的餐刀。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玻璃破碎声如惊雷般响彻耳膜。露台门碎裂,飘零的玻璃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窗帘沙沙作响,稀疏的月光割开黑暗的帷幔。
裹挟着飒飒寒风,一道身影翻身而入,黑影利落起身,被月光勾勒出模糊剪影,他不作停顿,出其不意给了最近一个侍者一枪。
来人出手太快,弹壳落地叮当作响的同时,抓起之前扔进来的灭火器,砸向稍远些的第二人。他并不恋战,角落的枪响也没有影响他的判断,只专注在黑暗中寻找熟悉的身影。
锁定目标后,他碾过第一个倒霉蛋脆弱的脖颈,在第二个人起身时,皮鞋踢起几块碎玻璃,正中那人面门……
京极真在黑暗中枪响时就作出判断,来人是友非敌。
他几步挪向最近的侍者,那几人见状哪敢让他近身,一起抬枪朝京极真射去。拳头再硬,身手再快,也比不过子弹吧?
可是他们看见了什么?男人双臂快速摆动出残影,黑暗中有星光闪烁,直到几人子弹全部放完才停下动作。
月光慢慢渗进,那几人才看清,京极真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两个金属餐盘,所有子弹都被他用餐盘挡下,那星光就是子弹和金属碰撞出的火花。
“你,你不是人!”一个侍者的认知完全被打破,转身就朝大门奔去。剩下的几人没逃,围着京极真不敢再动作……
兰在见到琴酒身影那刻心中大定。冲出偏厅朝着最近的人挥动餐刀,生死一瞬间,绝对不能心软。
那人哀嚎一声,有温热液体洒上兰的肌肤,她顾不得许多,捡起掉落的枪。
领头人只觉今晚倒霉异常,可事已至此,绝对不能退缩。
根据记忆他很快找到之前被踢落的枪,第一时间跑向兰,枪口抵上她额头,“不许动,叫他们两个住手。”
“这句话我还给你。”兰握紧枪柄用力在领头人胸口戳了戳。
一切发生的太快,短暂战斗后室内又恢复安静,琴酒也已经站到兰背后。
“你,你不是人!”
被京极真吓到,内心崩塌的侍者不管不顾打开门,拼命往外冲。
手下的逃跑使领头人更加烦躁,对着剩下的人叫嚣:“你们都知道逃跑的下场。现在我们人多,和他们拼了!”
剩下的人听到命令顾不得身上伤,还有气的再次爬起,向三人聚拢。
“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放开手去做,我就在你背后。”琴酒在黑暗中扫视逐渐靠近的侍者,心里计算着行动轨迹,紧了紧手上的伯莱塔。
感受到身后坚实可靠的背脊,兰调整呼吸,集中注意力。
“呵,小丫头,你觉得会比我的枪快?”
“那你就开枪试试!”
砰,砰,咔哒……
枪声,骨骼碎裂声,哀嚎声……汇成一首诡异月光奏鸣曲。
守在门外的和叶与伊尔斯看见大门开启,精神紧绷。
一个侍者慌张的冲出,伊尔斯没有多想,直接上前拦住。
“走开,我要离开这里。”
侍者凶相毕露,翻出随身的刀就往伊尔斯胸口捅去。
“小心!”和叶用身体撞开伊尔斯,同时握住侍者手腕,用力一扣,再绞住对方胳膊,来了个过肩摔,自已同时摔坐在地。
被摔的男人恨意不减,灵活翻身,抓起掉落的刀改为袭向和叶。
刚刚的过肩摔消耗掉和叶太多力气,加上作用,她再没手段反抗。此时看着越来越近的寒光,和叶本能用手遮挡。
预想的痛感没有到来,有什么液体滴落在她手臂。
她惊疑瞧去,眼前有只手死死握住刀刃,鲜血从修长指缝中流出。
“伊尔斯先生?”
伊尔斯没有回应,徒手夺过刀,再一个漂亮的翻转刀尖对外,直直刺向对方大腿动脉。
侍者目瞪口呆,躺在墙角,根本不敢去拔刀。对方行云流水间就用他自已的刀伤了自已。丝滑刘畅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自已苦练那么久好不容易等来任务,为什么遇到的都是变态?“我投降,我不想死,放过我吧……”
“远山小姐还好吧?”
“还…好。”
伊尔斯单手扶起跪坐的和叶,走廊的灯同时亮起。
毫无准备的,他墨绿温和的眸正好对上她琥珀般清透的眼瞳。
两人很快挪开眼,一起进入房间。
“兰,园子,你们……”和叶担忧的话卡在喉咙。
现场实在太过混乱,破碎的玻璃门,毁坏的家具,昏睡一地的男女。四散倒地,不知还有没有气的侍者……有一个抽搐的侍者脸上还插着几片碎玻璃。
京极真松岳般伫立,手臂鲜血淋漓。他身前是几个昏死的侍者,身后是酣睡的园子。
兰朝和叶转过头,素白的脸上沾了点点血迹,眼神陌生,是和叶不曾见过的凛冽。
“好厉害,这都解决完了?”伊尔斯说出和叶的心声。
领头人躺在地上喘着气,他想捂住胸口的破洞,却被一只皮鞋先一步踩上。
“偏离心脏几公分,死不了也动不了,做的还不错。”
兰长吁口气,还好!她撩了撩刘海,有些糊味。
领头人这才看清这个半路杀进来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自已的行动可能不会失败。这个男人的身手狠辣异常,又有一丝熟悉。
“啊!你到底是谁?”
“你无需知道。”琴酒眼中霜寒一片,又加重力道碾压几下,领头人痛的忍不住嚎叫。
在场人都不会同情这个领头人,也没有人制止琴酒的行为。
京极真确定园子安全后,幽幽走到琴酒身边,“你很强。”
琴酒难得回以眸光,“你也是。”
两人眼锋间似有拳脚刀枪,又有对彼此的肯定欣赏。
“阿光,阿光!”
一众保镖簇拥着拄着拐的老人鱼贯而入。北条香也跟在人群中。
北条吾一心只有孙子,颤抖的抚上北条光的脸。
“北条先生,学长他只是昏迷,没有受伤。”
老人长舒口气,观察了房内状况,再对上兰几人,“谢谢你们救了光,今天的事我会全力解决,诸位不必担心。”
当晚,除了北条光,他们所有人都被送进铃木财团的私人医院,北条吾包下所有账单,还给予每个人不同程度的赔偿金。
甚至没有任何一人接到警视厅的传唤。
数日之后,园子几番打听才了解,北条吾只交出三个人,其中不包括领头人,并称其它歹徒已经逃离现场。
酒店方也是口风一致,坚称监控设备被歹徒破坏,顶楼套房也因为电路问题失火,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警视厅无法,只能当做普通绑架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