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钟毓和叶强民两兄弟在房顶吹着风。
“小毓,我好久没看到老爷子那么高兴了。”
钟毓听到这话,表示不置可否,要不是晚上他拦着,叶建国怕不是要把那瓶白的给吹完。
“上次咱俩像今天这样吹着燕京的雾霾风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钟毓本身是个孤儿,在孤儿院的文艺演出中,被同样年幼的叶强民看上了,非要给自已的苦日子找个伴,白芷兮耐不住儿子的请求,带着钟毓回了叶家。
叶建国身为京剧青衣派大家,钟毓继成了养子,也要跟着一起学习。
最早就是叶强民手把手带着他。
不过两年时间,钟毓在基础部分的功力就超过了叶强民,变成他带着自已的兄长练习。
叶强民十岁那年,原本该是他行三拜九叩之礼,找一吉日,在别派大家面前,公然入师门的时候。
最后却并没有入他父亲这一脉。
大青衣,又被称之为正旦。
用现代的话简单翻译,那就是主角。
用老朱的话说,那就得长他那模样才能主角,就得眉清目秀,举止端庄。
很显然,叶强民不符合这些。
叶建国既为人父,同样也要为这青衣一派找个名正言顺的传人。
当时年仅7岁的钟毓,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本身的长相,都完全满足叶建国的要求,就这样,三年后,钟毓正式入门。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更别提,叶建国本身就是钟毓的养父。
那个时候,叶强民也在老父亲的托付下,凭借自已阳光俊朗的颜值,入了生行。
生行是需要练武的,当时武侠小说火爆整个燕京城,钟毓又怎会耐得住寂寞。
叶强民对他这个既是师弟,又是弟弟小子也是喜欢得紧,那就教呗。
最终,兄弟俩练习的那个棍子还是敲到了叶强民的身上。
可这反而让兄弟俩的感情更进一步。
钟毓想点子,叶强民带头开搞。
钟毓被批评教育,叶强民被棍棒伺候,就成了后来的常事。
后来,钟毓得到系统,参加选秀,拿到燕京第一,签约娱乐公司,正式踏入娱乐圈。
那一天,也是叶建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钟毓板子。
结果,两人不欢而散,钟毓离家出走,三年后,叶建国口头宣布将钟毓逐出师门。
……
“以后经常会有的,只要你不嫌我烦就行。”
白天,钟毓还看到自已的名字仍旧在师门上刻着,老叶同志,终究还是放不下。
“这哪能呢?你是不知道啊,这些年老头子天天唠叨我,今天你一来,他就完全变了个人。”
钟毓看了一眼下面叶建国,此刻被钟灵和陈诗灵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哄得合不拢嘴,再看看身旁的叶强民。
“你确定?”
叶强民顺着看了过去后,觉得他好像不是那么确定了。
“小灵儿今年都17岁了,我这太早不好说,以爸的角度来看,他孙子今年怎么也得10岁了吧?”
听到这话钟毓这话,叶强民没有开口,老爷子年纪毕竟在那里摆着。
钟毓这边也是点到为止,感情这种事,说再多也没用,徒增烦恼罢了。
以往叶建国的生日,都是陈诗灵匆匆带着钟灵来,午饭后又匆匆地走。
今天,因为钟毓的到来,老爷子开口让他们一家子在这留宿。
早在白天,叶强民就领着钟毓看过他原来的屋子。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就是床被加宽了,多了一大一小两个枕头。
从你走后,老爷子就从来没让人再进过这间屋子。除了小灵儿出生那天,妈带了这两个新物件,才被爸带了进去。
这是白天叶强民的原话,也是这么多年老爷子的生活写照。
钟毓更是知道,这些年对他好的可不止老爷子一人,曾经的那些混蛋事,帮他擦屁股的人也多着。
“爷爷,爷爷,老爸前些天在舞台上给观众们唱戏,下面的人听得可开心了。”
和叶强民刚回到院子里,就听到了钟灵的声音。
叶建国听到这话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现在的那群年轻人他们懂个屁,还有,这不提前搭台弄场子,怎么就能登台呢?
很快,气便消了,变成了一声叹息。
“时代会证明戏曲是错误的,不思进取的京剧终究会在时代的洪流下变成渣滓,而我现在要做的,正是改变这一走向,让他真的成为所有年龄段都可以娱乐的项目。”
这是钟毓离家出走前,叶建国打钟毓板子时,钟毓反驳的歪理。
没想到,他竟真的做到了。自已,却。
“爸,别听小灵儿瞎说。随便糊弄几下,上不得台面,观众也听不明白,完全是冲着儿子帅才捧场的。”
那些话钟毓自然也想到了,他对此的感觉只有,尴尬。
原主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胡言乱语的。
当真是飘了以后什么都敢说了。
“小灵儿才没有瞎说呢,真的好多好多人。”
“你又没看到,你怎么知道?”
叶建国没有理会父女俩人的斗嘴,而是开心地笑了。
无论是当年收留小时候的钟毓,还是正式收钟毓入门,亦或是今天的许久未见。
这小王八蛋的长相的确没的说,跟年轻的他有的一比。
“老家伙没个正经,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歪门邪道。”
白芷兮哪能不知道自已老伴在想什么,年轻的叶建国的确美不胜收,要不也不会入了她的眼,但现在年纪都多大了,还老不正经。
“爷爷脸红了,爷爷羞羞脸。”
“哈哈。”
“小兔崽子,是不是老子今天没打你,你就觉得老子以后拎不动棍子了,你小子别跑。”
陈诗灵看着院子内把棍子舞得虎虎生风的老爷,和闹得鸡飞狗跳的兄长。
身旁站着的是自已的爱人和女儿,她真的感觉到自已老公变了。
从他回归舞台以后,锋芒毕露,光彩耀人。
变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了。
“想什么呢?”
“我在想,日子能一直这么安稳地过下去就好了。”陈诗灵抱着钟毓的大腿,缓缓道。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