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布局
“怎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杨维舟不会不懂孟珵美的弦外之音。
他的从容,反而让孟珵美汗颜,“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宗清青下了车从后过去。
“珵美,在跟谁聊天?”
闻声。
孟珵美侧过身,“表姐,是姿真跟维舟哥。”
听到姿真的名字,宗清青可开心不起来,“真是冤家路窄,你跟她有什么好聊的,晦气。”
“……姐,别这么说,维舟也在呢。”
她特意将杨维舟划作重点,像是生怕宗清青察觉不到。
宗清青是个不讲理的,但心眼却没孟珵美多,“早知道住院的时候你们俩就走得近了。”
对姿真非打即骂可以,杨维舟不行。
“你也是。”宗清青以姐姐的姿态提点杨维舟,“你找什么女人不好,要找她?”
“我们只是一起吃个饭。”
这话是姿真在说,神态冷漠,没有多加解释。
“吃饭不就是开始,下一步谁知道是不是要开房去酒店,再要挟维舟娶你?”宗清青面露讥诮,“是不是很耳熟,宗衍可就是这么栽的呢,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你。”
“如果有人肯花心思为我布局,一头栽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杨维舟于宗衍最大的区别便在于。
宗衍孤高,身上的冷傲与生人勿近是与生俱来,杨维舟倒是平易近人,笑吟吟答着话,杀伤力却并不比宗衍弱。
“总之我好言相劝了,听与不听,是你自己的事情。”
宗清青冷下脸,“珵美,走了。”
孟珵美带着歉意颔首,快步跟至宗清青身后。
“姐,姿真已经很可怜了,你……”
“她可怜?”
忍不住呵笑,宗清青刻薄戳破了孟珵美的困境,“她可是一离婚就勾上了杨维舟的厉害角色,你呢?在宗家时间比她久,宗衍拿正眼看过你吗?”
“……我只把宗衍当哥哥。”
“哥哥?你够格吗?”
连她都不敢说自己是宗衍正儿八经的二姐。
在宗衍心中,只有宗郁是他姐姐,更不会多出来孟珵美一个妹妹。
孟珵美惭愧低头,小声道:“姿真那么喜欢宗衍,应该不会跟杨维舟怎么样吧,或许真的只是一起吃个饭。”
“她喜欢宗衍又怎么样,婚都离了,赖在这里不走,不就是找到了杨维舟这个下家吗?”
听着孟珵美的话,宗清青便头疼,“你要是有她一半心眼我就烧高香了。”-
简单用了晚餐。
杨维舟亲自给姿真盛了一碗碧粳粥,“你总吃这么点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我下午吃了点东西,这会儿不怎么饿。”
答应来吃晚餐,更多是为了跟杨维舟说清楚。
姿真接过粥吃了口。
“清青二姐的话你不用在意,我从没那么想你。”
“我知道。”
杨维舟要是那么想,就不会这样帮她了,“但我也不能让你总因为我受牵连,上次你受伤也跟我有关是吗?”
“不是,是阿南跟我闹着玩。”
“我在誉美挺好的,婉禾很关照我,你不用经常来看我。”
这几次下来。
店里的人已经议论纷纷了。
姿真只想在这里安稳度日,不想再卷入是是非非中。
“看来你真的很不想看到我呢。”杨维舟用白瓷勺搅着粥,衔着苦笑,“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怎么会?”
他这么说反而让姿真内疚,“我没这么想。”
“那你就不用担心我会受牵连,宗衍还不会因为这个拿我怎么样。”
保持应有的分寸与距离才是当下最好的相处方式,这点杨维舟谨记,他以退为进,“不过我之后也会有些忙,不会常来看你。”
“应该的,工作重要。”
杨维舟送姿真到公寓楼下,看着她进去。
齐奉南来了好几次电话,请他去屿山一聚,知道他的意图,无非是劝他远离姿真,他只好通通推掉,表明立场。
但宗衍绝不会善罢甘休。
前妻不到半年便跟自己的朋友搞在一起,这对宗衍,是奇耻大辱。
坐在车里,杨维舟翻动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梁韵仪的号码。
现如今。
只有梁韵仪可以牵制住宗衍了。-
最近梁韵仪异常乖顺,不再胡作非为,吃醋惹事。
她全身心投入到婚礼的置办中,从礼服到宾客名单都亲历亲为,也不乏用这些事情当借口去见宗衍。
“场地我挑了两个,你看看喜欢哪个?”
上一次结婚筹备了半年之久,被港媒称为最具期待值的世纪婚礼,又是宗家长房独子娶妻,备受瞩目。
可梁韵仪呢,未留下只言片语便逃婚。
令宗衍蒙羞。
回来后一句重病便掩盖了过去。
如今想一切照旧,是不可能的。
“父亲的意思,从简。”
毕竟是二婚,刚跟姐姐离婚,便跟妹妹举行隆重婚礼,这对宗家,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梁韵仪脸色稍僵,却也没有胡闹,“那好,反正结婚也繁琐,正好省了花心思。”
她不吵不闹,百依百顺。
倒是让宗衍不习惯,“如果觉得委屈就说出来。”
“没有,只要能嫁给你怎样都不委屈。”
她靠在宗衍肩上,像个小女人似的撒娇。
分明这就是自己一直想娶的女人,可马上就要结婚,宗衍却找不到三年前的澎湃愉悦了。
车停下,红灯在数秒。
人行横道上一道道行人传过。
宗衍不经意地抬眸,在人群中看到了撑着阳伞走过的那对男女。
杨维舟清贵随和,一手撑伞,一手提着许多东西,伞大多数遮在了姿真头顶上,两人并排走过,金灿灿的阳光打在姿真脸颊上,她的娇而不媚,真情流露。
在驾驶座开车的季锐同样看到了他们。
毕竟相貌惹眼,很难不看见。
绿灯就快亮起,姿真穿着高跟鞋小跑了两步,杨维舟扶住她的胳膊,“小心,别着急。”
宗衍敛眸扫过,并不放在心上。
将梁韵仪送了回去,回程的路上宗衍表情愈发压制不住的难堪。
“季锐。”宗衍给了姿真机会和选择,是她要自寻死路,“我不想再见到梁姿真,办得利索点。”
跟了他十几年的下属被发现二心都丢了半条命。
别说是没什么感情的女人了。
要说感情,无非就是在床上的一点欲望,也并不是非要梁姿真不可。
季锐揣测不明宗衍的意思,“您是说让梁小姐回内地,还是……”
“回内地,尽快。”
宗衍靠在椅背上,燥意渐深,眼皮轻沉,再拖下去,真的就难以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