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陷阱
派人监视了贺家好些天,没有异常。
最后能锁定的只有宗衍。
宗衍照常的工作应酬,接着回到常住的香江。
一无所获下,顾婉禾报了警。
报警还不够。
又单独见了季锐,没有明说来意,言语中的试探成分很少,顾婉禾尽量保持着让季锐听不出来。
可季锐没那么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梁小姐出来后就失踪了,但这跟少先生没关系,他最近很忙。”季锐没有喝下面前的杯中酒,平静淡然打破顾婉禾的伪装。
“我曾问过少先生,他没有要在梁小姐出来后做些什么的意思,你大可以放心。”
“那姿真去哪儿了?”
“说不定自己回内地了。”
“这不可能。”
姿真身上没有钱,出来后只能先回到顾婉禾安排的公寓,就算要走,也要拿上通行证和身份证明。
行李也要收拾好。
无声无息的消失,更是绝不可能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季锐一边系上西装扣子一边起身,“你实在没必要为梁小姐这么东奔西走,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紧密的联系。”
“她是我的朋友,这就够了。”
姿真是她在港城唯一的知己,两人同一年从内地来,又成为宗家人。
对姿真,顾婉禾惺惺相惜。
“朋友也要有限度,你再这么管下去,宗老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因为姿真。
顾婉禾疏冷了宗老那里。
加之宗彻冒出了头,宗老最近对三太太更厚爱,冷落了顾婉禾,她要是再不想办法,是会被遗忘的。
但比起姿真的安全,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离开餐厅。
季锐按时去中环大馆接宗衍。
他跟禾然一起出来,二人是同一画风,比跟梁韵仪和梁姿真在一起之前都更和谐。
在梁韵仪之前。
禾然本就是最适合跟宗衍结婚的人选。
二人共同坐在后排,禾然身上是车内从未有过的晚香玉,气味意外地与宗衍很融洽。
“辛苦阿锐送我了。”
季锐微微侧过脸,“不辛苦,应该的。”
“三哥应该找个合适的司机,而不是让阿锐做这些琐碎。”
这话要是梁姿真来说,宗衍一定嫌她多事,要是梁韵仪,约莫不会在意宗衍身边的大小事。
但开口说这话的是禾然。
宗衍若有所思,“找过,都不太合适。”
他身份敏感,身边必须都要是信任的人,就算是一个司机这样的职位,也不能大意。
“那不如我介绍一个?”禾然眼睛弯成月牙状,亲和温柔,“正好我想起合适的人选,但要是不方便就算……”
“好。”
宗衍接受了。
季锐余光紧了紧,没有表现出来。
将禾然送到住处,宗衍又将她送到门外,两人面对面聊了一会宗衍才上车。
“回香江吗?”
宗衍嗯了下。
他最近没有异常,季锐全天除了晚上几乎都跟宗衍在一起,他不可能跟姿真的失踪有关系。
这点季锐坚信。
亲眼看着宗衍进了房间季锐才走。-
被拘留时可以靠墙上的印记来记下被关了多少天。
在这里姿真失去了更多的自由,连外面是白天黑夜都分不清。
靠在墙边,姿真摸索着角落的痕迹,努力寻找着房内可以挣脱绳索的物品。
可是没有。
房间里或许只有一张床,光秃秃的。
神经线松垮了下,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视线被遮挡,听力就变得尤为敏感。
姿真下意识捂住了领口,她不想再接受一次那样的凌迟。
那人一如既往地站在了面前,手掌抚在了姿真脸颊上,他缓缓半蹲下,感受着姿真冰凉的体温。
她就这么害怕?
分明以前就算面对他的盛怒,她都可以游刃有余的化解,坐了牢出来,倒真是磨去了她身上许多的棱角。
人也变得不一样了。
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朝自己逼近,她唇角抿着,脖颈下的喉咙在抖,屏住了气息。
不知他今天想干什么,可姿真却被一次次的恐惧已经折磨到崩溃麻木,不管是如监狱里的折磨,还是在这间房中的欺辱,她都承受过来了。
“你要怎么样,就尽快。”
看来她是习惯了。
这可不是宗衍想要看到的。
手上的束缚突然被解开,连着脚也跟着解开了,姿真活动发麻的脚站起来,伸手去扯脸上的眼罩。
面前的人没有阻拦,倒是期待着她看到自己脸的那刻表情,是惊恐,还是庆幸?
宗衍坐在地毯上,拨开银质打火机,一簇烟蓝色的火焰燃烧,他咬着烟蒂,隔雾与姿真相望。
她眼泪挂在睫毛上,颤着,抖着,像是下一秒就会碎掉。
“看到我,高兴吗?”
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姿真腿软往后躲,迟钝地想起来要逃跑,宗衍抬手便扯住了姿真的头发,男女力量悬殊,他只不过往后一推,姿真便摔倒在地板上。
她撞到墙壁上,身上五脏六腑开始疼,四肢骨头都在碎裂。
虎口卡住脸,捏着下颌骨。
姿真仿佛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跑什么,看到我不高兴吗?你想看到谁?”
不知道宗衍为什么在这里。
她得罪的是贺家,也坐了一年的牢,到底还要怎么样?
就像是走在雪地里已经伤痕累累的动物,走过了一片又一片荒漠与严寒,就快要看到春天时,却跌进了猎人的陷阱中。
姿真发不出声音,嘴唇像是被黏住,完全启动不了。
在女子监狱里发生的所有,都跟宗衍的行为联系在了一起。
“是你……”
“是我什么?”
姿真突然发狂般推打着宗衍的手,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了不少抓痕,看着一道道血痕,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沉着皮囊被撕碎,他将野蛮暴露。
其中更多夹杂着一年前得知被当作替身欺骗的愤怒。
当时的报复方式是让姿真坐牢。
但这还完全不够。
“你真笨,现在才明白过来吗?”宗衍扣住姿真手腕,膝盖紧压着姿真的腿。
痛得她面部铁青。
“但这不都是你应得的吗?”宗衍咬紧牙关,“把我当成傻子骗了三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在想谁,在这里跟我上了那么多次床,竟然都没发觉是我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要装,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要装?!”
衣襟前被一把撕开,伤疤连着皮肤暴露,姿真挣扎着,可她的抵抗,换来的却是宗衍更加无法抑制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