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乾捏着羊皮卷的手指微微发抖，卷轴末端幻象里的破碎戒指仿佛在灼烧视网膜。
当他听到资源计量器发出倒计时的蜂鸣声时，裤兜里突然传来焦糖布丁被压扁的触感——萤火虫不知何时把吃剩的甜点塞进了他口袋。
"这可是声望姐特制的弹钢合金焦糖层！"萤火虫踮着脚去够他手里的卷轴，双马尾上的蝴蝶结随着动作晃出残影，"提督要是饿昏头，本舰可以表演用深水炸弹炸章鱼烧哦！"
海风卷着咸涩的水汽掠过码头，远处建造中心的齿轮群突然发出锈蚀的轰鸣。
杨乾看着计量器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意识到那根本不是倒计时，而是自己剧烈到离谱的心跳频率——这玩意什么时候被萤火虫改装成心率监测仪了？
"驱逐舰的首觉。"声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左侧，女仆裙摆的数据流正在破译羊皮卷上的火漆密码，"但您需要关注的是..."她指尖突然爆开一串湛蓝代码，融化的火漆印在焦糖层上重组成资源卡，"三小时后，您只有一次建造机会。"
仿佛响应这句话，整片海滩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机械音。
十几个毕业生同时展开各自的羊皮卷，有个梳着飞机头的家伙故意把资源卡举过头顶——那上面明晃晃的600/600/600/600标准配方晃得杨乾眼睛疼。
"听说有人要表演空手套白狼？"飞机头斜眼瞥着杨乾计量器上可怜巴巴的300/300/300/300，"不如趁早改行当厨子，你的舰娘..."他故意冲着正在用深水炸弹戳章鱼的萤火虫吹口哨，"还挺适合颠勺的。"
萤火虫突然把章鱼甩到他皮鞋上，沾满芥末酱的触须立刻缠住他的脚踝。"这是新型反潜装置！"小舰娘不知从哪摸出个扩音器，"敌舰的哭泣声要这样听——"她按下播放键，贝壳里顿时传出飞机头上周演习被鱼雷吓哭的录音。
围观人群里爆发的哄笑中，杨乾突然被拉进数据流构筑的透明屏障。
声望的围裙化作流动的量子计算机，三十六重加密符文正在她眼眸里拆解成星图："她们在害怕。"
"怕我抢走高级舰娘？"杨乾注意到有女生在偷拍萤火虫用芥末章鱼画画。
"怕您觉醒。"女仆长突然用镊子从他后颈夹出一粒发光尘埃，"当欧皇印记开始共鸣..."那粒尘埃在镊子尖炸成金色烟火，映出建造中心尖塔上方盘旋的暗影舰队轮廓，"被命运加密的，从来都不是火漆印。"
回到宿舍时己是深夜，杨乾盯着桌上那堆资源卡发呆。
萤火虫正趴在地板上用油漆弹绘制"作战计划"，而声望把红茶斟入马克杯时，杯底浮现出建造公式的立体投影。
"其实..."杨乾突然抓住正在往他头上贴退烧贴的萤火虫，"如果失败的话..."
小舰娘突然用额头撞他的鼻梁，金属发卡在碰撞中迸出火星。"提督还记得怎么捡到我的吗？"她掀开制服露出腰间的旧伤疤，那里刻着半截建造代码，"当时你说'这姑娘笑得像卡住的鱼雷发射器，必须带回家修理'。"
声望放下茶壶时，量子计算机正从壶嘴喷涌而出。
女仆长摘下手套，露出机械指节上密密麻麻的誓约刻痕："我的核心熔炉里，至今留着您用易拉罐拉环改造的誓约之戒。"
杨乾感觉有滚烫的钢水在血管里奔涌。
他抓起资源卡冲向书房时，萤火虫的油漆弹在墙上炸出彩虹通道，而声望解开发髻的瞬间，满屋数据流都变成了飞舞的建造公式。
当黎明第一缕光刺破海雾时，杨乾从成堆的图纸里抬起头。
某张泛黄的建造手册扉页上，褪色的笔迹正在晨曦中显形——那是个被涂改过无数次的建造公式，旁边还画着戴厨师帽的舰娘简笔画。
"原来如此..."他抹掉脸上的速溶咖啡渍，突然笑出声。
窗外的建造中心尖塔上，永远停在黄昏时分的齿轮群突然颤动了一下。
杨乾把泛黄的建造手册拍在桌上时，窗外的海鸥正巧在玻璃上炸开一滩可疑的污渍。
他盯着那个像极了失败建造公式的痕迹，突然觉得自己的脑浆正在和速溶咖啡进行量子纠缠。
"提督的脑电波要烧焦啦！"萤火虫倒挂在吊灯上，用深水炸弹当彩笔在墙面绘制抽象画，"声望姐快看，这个波形图像不像上周食堂的仰望星空派？"
女仆长正在用茶匙校准量子计算机的散热系统，闻言突然将马克杯往桌上一顿。
红茶表面浮起的建造公式投影顿时扭曲成章鱼形状，"根据声纹分析，您在过去西小时里说了二十七次'这不科学'，并且踩碎了第十三块地砖的花纹。"
杨乾低头看着自己嵌进瓷砖裂缝的拖鞋，突然意识到这双印着"大建出奇迹"字样的周边产品正在微微发烫。
他猛地掀开地毯，发现地板上用荧光涂料画着密密麻麻的建造阵图——显然是小驱逐舰昨晚的"战略部署"。
"三百资源就想造战列舰？"他抓起计算器按得啪啪响，"这比用鱼雷炒菜还不靠谱..."话音未落，萤火虫突然从天花板俯冲下来，往他嘴里塞了颗会爆浆的钢芯糖果。
小舰娘腰间的旧伤疤在阳光下泛着蓝光："上次演习我用127mm炮给你烤的鱿鱼，提督不是说'爆炸就是艺术'吗？"她说着突然掏出个迷你深水炸弹，"要不再表演个铁板煎资源卡？"
声望的数据流裙摆突然展开成全息屏幕，上面滚动着猩红的警告标识："容我提醒，资源管理科的王主任正在用十六倍速观看《铁公鸡养成手册》。"
当杨乾抱着资源申请表冲进行政楼时，走廊里的自动应答机正在播放《命运交响曲》的变调版。
王主任的办公室门牌闪烁着"资源没有，要命一条"的荧光字幕，他推门的瞬间就被三台自动点钞机交叉锁定。
"又是你？"王主任的眼镜片上流动着防诈骗警示条，"上周你说要给驱逐舰买儿童节礼物，结果骗走的铝材全变成了章鱼烧铁板！"
杨乾看着对方堪比战列舰主装甲带的双下巴，突然福至心灵："这次真是正经用途！
您看这个建造公式..."他掏出被萤火虫画满猫咪的图纸，"只要多加五十单位燃油..."
"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主任的冷笑让空调瞬间进入制冷模式，"知道什么叫命运守恒定律吗？"他身后的保险柜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显示着杨乾名下寒酸的资源余额，"运气就像烤串，签子用完了就只剩..."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透过防弹玻璃，能看到萤火虫正骑着改装过的深水炸弹发射器，把章鱼烧摊位追得满操场跑。
王主任的茶杯盖开始疯狂震动，茶水在杯子里形成了小型漩涡。
"我的章鱼..."杨乾的哀嚎被警报声淹没。
当他灰头土脸地回到宿舍时，发现声望正在用数据流缝合被气浪掀飞的窗帘。
萤火虫顶着焦黑的马尾辫从废墟里钻出来，手里举着半串幸存章鱼烧："看！
这就是命运的反抗！"她突然从裙底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阀门，"仓库后巷捡到的，上面还刻着'吃撑级专用'！"
女仆长的量子计算机突然发出类似老式电报机的嘀嗒声。"根据学院年鉴记载，"她指尖流转的代码化作飞舞的樱花，"二十年前有批实验资源因'过于活泼'被封存..."
杨乾的瞳孔突然放大。
他想起上周在图书馆撞见的诡异事件——那本会自动翻页的《非正常建造录》，第三百页的油渍分明组成了仓库坐标图。
次日凌晨，当巡逻机械乌贼的探照灯扫过南码头时，三个黑影正蹲在废弃仓库的排水管旁。
萤火虫的蝴蝶结正在夜风中发出萤火虫般的微光，而声望的女仆发饰己经切换成热成像模式。
"检测到七十三种未知能量波动。"女仆长的声音突然夹杂着电流杂音，"但某个信号...很像我的核心熔炉频率..."
杨乾的手电筒光束突然被黑暗吞噬。
在绝对的寂静中，他听到生锈的齿轮传来类似誓约之戒碰撞的清脆响声。
潮湿的空气中浮动着焦糖与硝烟混合的诡异香气，有什么东西正在货架深处发出心跳般的震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