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六年正月十五，长安城的元宵花灯突然长出獠牙。当醉醺醺的胡商被灯笼咬住胳膊时，巡夜武侯发现灯骨竟是人骨拼接，灯油里泡着密密麻麻的蛊虫卵。
"陛下！"戴胄捧着碎灯骨冲进甘露殿，"平康坊三十西家妓馆的地下...全是青铜齿轮！"
李世民蘸着药酒在舆图上勾画，血迹与墨迹在洛阳位置交汇成狼头形状。他突然将砚台砸向铜镜，镜中倒影却抢先抬手格挡——那个"李世民"的指尖，赫然生着宇文临的幽蓝指甲。
"游戏该结束了。"镜中人舔舐指尖血珠，"你猜猜，此刻有多少臣子正在照镜子？"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程咬金撞开殿门时，半边脸己经龙化："陛下快走！百官...百官都变成了镜子里的怪物！"
李世民扯下帘幔缠住程咬金异化的手臂，发现龙鳞间隙嵌着细小的镜片。每片镜中都有个扭曲的"程咬金"，正用陌刀劈砍着镜像外的世界。
"去凌烟阁！"李世民劈开屏风后的暗道，"二十西功臣图里藏着......"
暗道突然塌陷，九条青铜龙喉破土而出。喉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面铜镜！镜群在空中拼成巨大的星斗阵，每个镜面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李世民：太原起兵时的、玄武染血时的、渭水盟誓时的......
"选一个吧。"万千个声音在镜阵中回荡，"杀死其他自己，就能结束轮回。"
李世民突然笑了。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重叠的伤疤："你们这些影子，可曾为百姓挡过箭？"说着挥剑刺向最近的铜镜，镜中正在签署和亲条约的"李世民"应声而碎。
每面镜子破裂时，长安某处就传来建筑坍塌的巨响。当最后一面试图纳谏的"明君"镜碎裂时，魏征突然呕出大滩黑血，龙鳞尽数脱落。
"原来如此..."垂死的谏臣攥住李世民衣袖，"这些镜子都是陛下的心魔......"
子夜时分，最后九面铜镜组成北斗阵型。镜中映着九位身着龙袍的李世民，手中各持一件帝王信物：染血的诏书、残缺的玉玺、断裂的陌刀......
"你们想要这个？"李世民突然将传国玉玺抛向空中，"那便拿去！"
镜阵疯狂扑向玉玺的刹那，李世民挥剑刺穿自己的影子。所有铜镜同时爆裂，长安城下传来齿轮崩坏的巨响。魏征用最后气力抛出青铜剑，剑锋击碎暗处操控的星盘，宇文恺的狂笑戛然而止。
当幸存的百官从镜魇中苏醒时，朝阳正照亮残破的朱雀大街。程咬金在废墟里刨出个青铜匣，匣中《氏族志》的末页写着触目惊心的预言："贞观六年七月十五，双龙归海，武氏临朝。"
李世民抱起昏迷的女婴走向太庙，发现她掌心不知何时攥着枚铜镜碎片。碎片上映出的不是婴儿面容，而是个凤冠霞帔的妩媚女子，额间一点朱砂如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