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八年二月二，太极殿的蟠龙柱渗出琥珀色黏液。李治用獠牙刮下一块尝了尝，突然趴在地上干呕——黏液里裹着密密麻麻的青铜鳞片，每片都刻着"麟德"二字。
"陛下！"程咬金劈开龙柱的裂缝，"里面...里面全是人茧！"二十具裹着牡丹花瓣的尸骸倒吊在青铜齿轮间，最年轻的那个还穿着武德九年的东宫侍卫服。
武媚娘的白发如蛛丝垂落裂缝："世民哥哥可认得这个？"她指尖勾起半枚螭纹玉珏，"当年建成太子将它别在我发间时说......"
"哗啦！"
李世民挥剑斩断蛛丝，玉珏坠地裂成三百粒青铜骰子。每粒骰子都在地上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武曌"朝上的点数。李治突然发出龙吟，獠牙刺入地面将骰子尽数吞入腹中。
"快撬开这些人茧！"尉迟敬德铁鞭卷住具尸骸。腐肉剥落的刹那，众人倒吸凉气——茧中人的脊骨上竟嵌着青铜星盘，盘面裂纹与李治背上的星图如出一辙！
晋阳公主的银铃突然炸响。铃芯飘出的香灰在空中凝成长孙皇后的虚影："二郎，这些是当年晋阳宫变的......"虚影突然被青铜齿轮绞碎，血雨中浮现出杨广抚琴的画面。
琴弦崩断的刹那，太极殿地砖突然翻转。三百口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棺盖上的北斗七星正与李治瞳孔共鸣。程咬金劈开最近那口棺椁，腐烂的齐王元吉竟从棺中坐起："二哥...当年那杯毒酒......"
"闭嘴！"李世民一剑刺穿尸骸咽喉。黑血喷溅在《秦王破阵乐》壁画上，竟让画中杨广的手指渗出琥珀黏液。黏液落地即凝成微型长安城，朱雀大街的牡丹根须正疯狂吞噬民宅。
武媚娘的笑声自棺椁深处传来："陛下当年火烧感业寺时，可曾数过少了多少具尸骸？"她突然扯开棺底夹层，三百名僧侣的干尸正摆成莲花阵，"这些高僧的舍利子...都喂了您的真龙血脉......"
李治突然暴起撞向浑天仪。孩童獠牙刺穿青铜仪身的刹那，二十颗星辰坠地炸开，每颗里都蜷缩着个戴日月冠的青铜小人。晋阳公主的银铃缠住其中一颗，铃音竟与当年长孙皇后临终的呓语共鸣！
"陛下快看地宫！"程咬金劈开殿柱。裂缝中露出深不见底的青铜阶梯，每级台阶都嵌着枚带血的乳牙。李治如野兽般西肢着地冲下阶梯，獠牙在青铜壁上刮出刺目火花。
地宫最深处的祭坛上，九尊巨鼎正在蒸煮人油。鼎中浮起三百具身披牡丹铠的玄甲尸骸，每个头盔里都塞着《大云经疏》残页。武媚娘的白发缠住鼎耳："世民哥哥可还记得显庆五年的七夕？那夜你说宁负苍生......"
"朕负的何止苍生！"李世民突然割开手腕，将血泼向《秦王破阵乐》壁画。画中玄甲军突然策马跃出，铁蹄踏碎九鼎饕餮纹。李治在血雨中发出非人嚎叫，背上的星图如活物般脱离皮肤，在空中织成覆盖长安的巨网。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地宫时，程咬金在鼎底发现块龟甲。甲文记载着更骇人的预言："垂拱西年，紫薇易主。"而浑身龙鳞的李治，正用獠牙在祭坛刻着"永昌元年七月初七"，每道刻痕都渗出带着牡丹香的黑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