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元年三月初三,太极宫檐角的铜铃无风自鸣。武媚娘抚过先帝赐的九尾凤钗,忽觉钗头东珠泛起血纹——珠内映出的不是椒房殿的雕梁,而是骊山地脉深处蠕动的青铜根须。
"娘娘,司天监急报!"宫女捧着龟甲跌入殿门。武媚娘指尖触及灼热的甲骨,裂纹中竟渗出二十年前熟悉的星屑。当第一粒星屑触及凤钗时,她后颈突然刺痛——那处自先帝驾崩便消退的星图胎记,此刻正如活物般在肌肤下游走!
骊山北麓,程咬金踩着新翻的春泥,陌刀劈开拦路的荆棘。腐叶下露出的不是山岩,而是刻满"天祐九年"密咒的青铜板。当刀尖触及咒文时,整座山体突然震颤——三百只金乌自地缝冲天而起,羽翼掀起的飓风中,竟裹挟着贞观二十三年的焚天星屑!
"老程,坎位!"尉迟敬敬德之子尉迟宝林铁鞭卷住坠落的金乌。鸟喙触及鞭梢时突然炸裂,迸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裹着《推背图》残页的青铜匣——匣面宇文世家的徽记尚带余温!
太液池底,李治放下批红的奏折。掌心突然刺痛,那枚自登基便嵌在血肉中的银钥匙,此刻正与池水共鸣震颤。当第一缕血丝染红池面时,他看见倒影中的自己额生龙角,身后赫然立着三百尊浑身刻满生辰八字的青铜人俑!
"陛下,晋阳姑母的祭器......"宦官捧来的银铃突然自鸣。李治触及铃身的刹那,整座大明宫突然倾斜——飞檐上吻兽的眼珠转动,檐角铜铃齐声嘶吼:"日月当空,紫微西移!"
子夜,程咬金劈开青铜匣的瞬间,长安地动。朱雀大街裂开三千丈沟壑,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贞观年间被星轨吞噬的玄甲军尸骸——他们胸腔内嵌着的不是心脏,而是刻"永徽元年"的琉璃眼珠!
武媚娘凤钗坠地,钗头东珠滚入裂缝。当珠内血纹触及玄甲尸骸时,整座骊山突然浮空——山体表面龟甲纹路拼成的,正是新帝李治的生辰八字!
程咬金陌刀劈碎第三具玄甲尸骸的瞬间,腐尸胸腔内的琉璃眼珠突然迸裂。裹着星屑的青铜汁液溅在刀柄血书上,"永徽元年"西字突然扭曲成"天祐三十七",惊得尉迟宝林铁鞭险些脱手。
"这些不是玄甲军!"程咬金刀尖挑开尸骸面甲,露出的竟是晋阳公主府二十年前暴毙的侍卫面容。那具本该深埋昭陵的尸身,此刻正被青铜根须贯穿七窍,根须末端连着的竟是骊山地脉深处涌动的星髓!
太极殿檐角的铜铃突然齐声炸裂。武媚娘攥着九尾凤钗疾步而出,见漫天星屑竟凝成贞观二十三年的焚天火网。她后颈星图胎记突然暴长,刺痛中竟在石阶上投出诡异的卦象——卦眼处浮现的,正是李治登基那日亲手系在她腕上的合欢结!
"娘娘,太史局密奏!"女官捧来的青铜匣突然自启,匣中《璇玑图》残卷腾空而起。八百回文诗突然倒旋,字迹化作带血的青铜根须,将武媚娘右臂钉在廊柱之上。她腕间合欢结突然渗出血珠,凝成小字:
**"凤栖梧桐日,当诛伪龙时。"**
太液池底泛起诡异的青铜光泽。李治掌心银钥匙突然灼红,池中倒映的三百青铜人俑竟同时抬手,指尖星屑凝成的奏折上赫然写着:"臣宇文护叩请陛下赴星台"。当第一滴水珠触及人俑额间,池底突然裂开甬道——二十万枚佛骨舍利铺就的阶梯尽头,立着方刻满生辰八字的青铜棺!
"陛下不可!"宦官扯住李治袍角的手突然僵住。那具开元年间的宦官尸身竟在池水浸泡下浮现星图,后背"永徽元年"的刺青正渗出血色星屑,凝成晋阳公主临终前紧攥的银铃纹样。
程咬金一刀劈入地脉裂缝,刀刃却被青铜根须缠住。尉迟宝林铁鞭卷住根须猛拽,鞭梢触及的星髓突然沸腾——沸腾的液面映出骇人景象:骊山腹地深处,三百尊与李治容貌相同的青铜人俑正列阵叩拜,阵心祭坛上供着的,竟是武媚娘及笄时遗失的鎏金步摇!
"程叔看这个!"尉迟宝林从尸骸眼窝抠出琉璃珠。珠子触及星屑的刹那,浮现出宇文世家密室场景:泛黄的《天工开物》残页上,晋阳公主的银铃正被熔炼进青铜人俑的眉心,铃芯处缺失的陌刀碎片,赫然是此刻插在程咬金刀鞘中的那截!
地脉深处突然传来凤唳。整座骊山突然倾斜西十五度,山体表面剥落的岩石下,露出由二十万具前朝尸骸拼成的《推背图》第西十六象。卦象中"日月当空"西字正被青铜根须缠绕,根须末端连接的,竟是太极殿檐角新铸的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