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他用海边人特有的腔调和手势,与岛民们打着招呼,询问他们正在做什么。
岛民们看到林烬一行人,先是愣怔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和疑惑。有人低声交谈,有人悄悄后退,还有几个年轻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渔叉和木棍,但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敌意,而是保持着一种戒备的姿态。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一个岛民问道,他的声音粗犷而沙哑,像是两块礁石在摩擦,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怀疑。
“我们遇到了海难,渔船在‘黑龙卷’里被打翻了,好不容易才漂到这里。”王磊急切地解释道,他指着自己破烂的渔网背心和身上残留的海藻,“我们都是靠海吃饭的,知道规矩,绝不会冒犯海神。看在我们都是海神子民的份上,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避避风头?”
岛民们互相看了看,窃窃私语了一阵,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一个脸上涂着黑色油彩、身材干瘦的老人走了出来,他拄着一根用鲸鱼骨制成的拐杖,每走一步,拐杖都会发出沉闷的敲击声。周围的岛民纷纷让开一条路,尊称他为“海叔”。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上下打量着林烬等人,缓缓说道:“外来人,留下可以,但绝不能干扰海神祭,否则,海神震怒,你们将永葬海底。”
林烬等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没有意见,于是答应村长的要求。苏九黎暗中开启了数据分析,试图从这些岛民的身上获取更多信息,但周围的磁场干扰太强,她的能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岛民们带着他们来到了村庄。村庄里的房屋都是用黑色的礁石和朽烂的木头搭建的,歪歪扭扭,像是随时都会倒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和腐臭味,让人作呕。林烬开启“幽冥之瞳”,发现这些房屋的缝隙中,隐隐有暗红色的能量流动,与之前遇到的异种身上的能量波动有些相似,但又有所不同,似乎更加阴冷、诡异。他们被安排在一个简陋的木屋里,里面只有几张铺着干草的木板床,墙角还挂着一些风干的鱼和海草,散发着诡异的气味。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明天海神祭之后,我们会送你们离开。”一个渔民说道,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了,还顺手从外面把门闩上了。
林烬一个箭步冲到门边,手腕一翻,一把军用匕首己然在握。他试探着推了推门,发现门闩从外面被牢牢锁死,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他压低声音对其他人说道:“门被锁死了,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屋内昏暗逼仄,西壁漏风,海风裹挟着浓重的腥臭味,如同怪兽的呼吸般灌进来。墙角挂着的风干鱼干瘪发黑,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扭曲的人脸,散发着诡异的气味,令人毛骨悚然。几人背靠背围成一圈,警惕地观察着西周,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这海神祭,把咱们关起来,肯定有猫腻。”叶红绡说着,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绣囊,指尖感受着其上细密的针脚,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这地方透着古怪,怕是没那么简单。”赵强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咔”的声响,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着警惕。
“任务里说‘希望号’是医疗船,可这儿是个渔村,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难不成这海神祭跟‘希望号’有啥关系?”李薇的脸色有些苍白,总是不自觉地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这岛不对劲。”陈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身体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我感觉有股子邪气,说不上来,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呼吸都困难。”
林烬走到陈默身边,用力按住他的肩膀,眼神坚定:“陈默,稳住!我们是一个团队,无论遇到什么,都会一起扛过去。”
陈默深吸一口气,咸腥的空气涌入肺部,反而让他更加窒息。他努力平复着呼吸,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脑海中闪过那些深海中的恐怖景象,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尽力,不拖大家后腿。”
“我们可以趁机打探一下这个岛的情况。”苏九黎说道,她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毕竟,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摸清底细才能活下去。”
就在这时,木屋那扇破旧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推开了一条缝,一股阴冷的海风瞬间灌了进来。众人瞬间警觉起来,肌肉紧绷,纷纷摆出战斗姿态,死死地盯着那条缝隙。
林烬示意大家噤声,他屏住呼吸,缓缓走到门边,透过缝隙向外看去。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一个扭曲的黑影站在门口,手里似乎端着什么东西,看不真切,只能闻到一股又腥又香的味道。
“谁?”林烬压低声音喝问道,手己经摸上了腰间的匕首。
“给……你们送吃的。”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是喉咙里含着沙子,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迟疑。
林烬示意赵强做好准备,然后猛地拉开门。一股混杂着鱼腥和香料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只见一个岛民打扮的老者站在门口。他佝偻着身子,几乎与门框同高,脸上涂抹着红、黑、白三色油彩,交错成类似鱼骨的图案,手里端着一个破旧的木盆。盆里装着几条烤鱼,鱼身焦黄,散发着的香气,但鱼眼却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鱼鳍也比正常的鱼要大上许多,边缘还带着尖刺。
“这是海神大人的恩赐,吃了它,你们就能得到海神的庇佑,远离灾厄。”老者说道,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他缓缓地将木盆递向林烬,仿佛那里面盛放的不是食物,而是某种神圣的祭品。
林烬接过木盆,指尖触碰到盆沿时,感到一阵冰凉,仿佛那不是木头,而是某种冰冷的生物骨骼。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者,老者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林烬心中警惕,问道:“海神祭祀,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老者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吃下海神的恩赐,就是对海神最大的敬意。记住,一定要吃完,一点都不能浪费。”说完,他才转身离开,并从外面重新锁上了门。
赵强闻到烤鱼的香味,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但他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拿,而是皱着眉头,粗声粗气地问道:“这鱼……怎么看着这么奇怪?不会有毒吧?”王磊脸色苍白,一把抓住赵强的手臂,声音颤抖:“别碰!这鱼不对劲!我从小在海边长大,从来没见过这种鱼!”
陈默凑近木盆,仔细观察着那些烤鱼。他先是闻了闻气味,然后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鱼身,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这些鱼……这些鱼和之前袭击我们的海鸟一样,都发生了变异!它们的眼睛、鱼鳍、甚至鳞片都出现了异常的形态,这很可能是某种未知的毒素导致的!绝对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