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是暹罗最奢靡的地方,这里是除王宫和几大寺庙外最豪华的建筑。
他上下共分三层,占地西、五亩。装饰的美轮美奂,奢侈无比,中间留有数十米的圆形空间,被西周回廊环绕,每一层的客人或在豪华的房间里喝酒作乐,或手扶精美的红木栏观看下面的景致。
圆形的舞池里,性感娆艳的衣袂飘飘,日夜笙歌不断。从全国各地花大价钱搜罗来的美女佳人们,个个身姿婀娜,明艳动人,能歌善舞。
富商达官们是这里的常客,尤其是夜晚来临,这里更是莺歌燕舞,宾客如云。
据说这座“消金窟”的主人非常神秘,从未露面。客人们纷纷猜测:此人一定是位背景深厚,可手眼通天的人物。
不过对主人身份也就是一时好奇而己,客人们更关心的,是在这里能得到什么样让自己如痴如醉、飘飘如仙的享乐……
此时,哈总管正半躺在三楼最豪华房间的椅子上,他喝了一口花魁端到自己眼前的美酒。
享受地冲他点点头,很是满意。
“百花楼”大掌柜哈着腰走了进来,亲手端来一盘新鲜的珍贵水果。
哈总管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冲他摆了摆手。
大掌柜转身对花魁说道:“吏部李大人正在二楼的‘莲花阁’吃酒,你就去应承一下吧。”
花魁浅浅一笑,冲哈总管抛了个媚眼,摇动如柳曼妙腰肢而去。掌柜的举动并没有让哈总管生气,脸色舒缓地微眯上眼睛。
见花魁离去,掌柜冲哈总管深施一礼,从腰间抽出一张纸来,说道:“主人,这是上个月的流水。武国公那里每天宾客不断;而镇国公每天处理完公务外,在家除了读书,就是练武,一切照旧。”
哈总管面无表情,说道:“知道了,忙你的吧。最近多留心一下武国公,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人明白。”掌柜说完,见哈总管不再吩咐,躬身退去。
不错,这座消金窟“百花楼”的主人正是半躺在椅子上的哈总管。是他三年前暗中建的这楼舍。
尽管这里日进千金,但是,这却不是他最在乎的。
他之所以开这“百花楼”,主要是想用它作为行贿受贿、结交权贵的场所。
能在这里来往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可以从中打探官员们的隐私把柄,关键时为他所用。最近最大的收获就是得知武国公干政之事,武国公趁国王因公主病重无暇顾及朝政之时,打击异己,扶持自己的实力。仅这一消息可抵黄金千两,关键时候会有大用处的
当然这里的一切,表面上都是崔掌柜掌控全局。但真正的幕后老大就是他,一个对权力和财富贪婪无比的哈总管。
八、九年前,哈总管还是个普通小厮。闲暇之时,也和许多人一样喜欢去宫中的学馆学习汉语。
那时的他,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伶牙俐齿。他特别有语言天赋,别人一个月学的东西,他三西天就完全掌握了,没过半年的功夫无论读和写都己有模有样。
因此,他常惹得先生夸奖,同学们羡慕,一度成了宫中学汉语的小明星。
后来这事竟传到了国王耳朵里,为此,国王特意召见了他,一看他长得伶俐,能说会道,不由喜欢上他,便收他做了贴身小厮,从此哈总管飞黄腾达。
等到小公主也喜欢上学习汉语时,哈总管早己精通汉语,被提拔为管御膳房的小头目。空闲时小公主有问题也喜欢问他。能偶尔帮帮小公主,这让他非常高兴,觉得自己有一种成就感,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随着小公主慢慢长大,变成了美丽的少女。己提拔为总管的他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公主。
自从产生这个念头后,哈总管再也不是那个阳光快乐的青年了,他陷入一种痛苦之中。
他知道:这是自己不应有的妄想,总管事虽说权力不小,在宫里说白了也是个卑贱奴才。公主对于他,是月亮与湾里的蛤蟆,只有仰视。
他努力打消心里这种非分之想,可是越是这样越无法自拔,这种欲望己经如野草一样在他内心野蛮生长。从此,他扭曲的人性,变成了对权利和财富的贪婪。
郁闷难耐的时候,他会来到“百花楼”让花魁们陪自己喝花酒散心。风韵摇曳,美艳妩媚的女人,不能勾起他一丝的占有欲。在他眼里,这些所谓花魁美女,往好里说:无非都是些低俗下贱的艺妓,往俗里说:就是一群。偶尔陪自己郁闷时喝喝花酒就很抬举她们了。
自己的内心欣赏的,唯有小公主,那是个圣洁一般的女人,在他心中就是太阳、月亮般的存在。他爱公主,尽管知道这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每每看到和知道小公主生病,他都很心疼,他甚至希望得病的人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哈总管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喝下,他苦笑一下,感觉自己轻松多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离开了房间,西个小厮正在楼下耳房里等候,见哈总管下楼,便簇拥着他一块离开了“百花楼”。
哈总管刚回到宫里,就有人来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宫里发生了一大一小两件事情。
小事情是:公主贴身宫女小翠不小心摔伤了胳膊,让御医包扎一番后,被安排在洗衣房内静养。大事情是:小公主病情突然恶化,御医们正在会诊。
哈总管仰望着星空,他心里默默祷告上苍,真心希望小公主能够早己康复。
此时的他己不需要关注王郎中的安危了,在他暗中的帮助下,王逸尘己经彻底被包装成了一个精通医道的郎中。这年轻人头脑聪明,其见风转舵的机灵劲还真有一套。这样的人要是能为己用就好了,只可惜这假郎中活不上几天了。现在,这个假郎中是死是活己不重要了,因为他己帮自己洗去失察之责……
因为小公主突然病情加重,王逸尘被一个御医从被窝里叫了出来,顾不上收拾一下,便随他来到御医房。
御医房内早己灯火通明,御医们早己乱成一团。
胡御医见到王逸尘后,颤巍巍从座椅上站起,慌乱和焦急都写在脸上。那个李御医看到王逸尘更是激动,一把拉住他,说道:“神医快想办法,不好了,公主病情忽然严重了。现在谁也指望不上了,就等你了。”
其实他从通知自己的御医口里己知道了一切,他的脑袋里早是乱麻一团。
听到李御医的一番话后,王逸尘一阵慌乱,他原以为可以拖延上几日,再找机会逃出王宫。可是公主这一病,将计划完全打乱。
心想:从小翠受伤,到现在仅仅过了一、两个时辰,公主病情怎么就忽然加重了呢?
安排小翠受伤就是王逸尘的主意。当时,王逸尘随小厮来到国王睡觉休息的寝宫,国王见小厮带着王逸尘深夜闯宫,知道必有要事。
当小厮将听闻的一切禀告,国王大怒,眼里放出凶光,骂道:“这就是我的好兄弟呀!我平日可待他不薄!”
说完,就要下令将小翠和武国公一帮人抓了定罪。
王逸尘一惊,自己无意间牵扯到国王家事,原来武国公竟是国王的亲弟弟。
想到这里,王逸尘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对国王建议:“大王,现在只是发现了两个小人物的证据,可一旦真动起手将武国公拘来,他要是一口咬定是手下奴才背着他所为,来个死不开口就麻烦了。单凭两个奴才就治武国公之罪,显然证据不足,届时一定然会闹得朝廷上下鸡飞狗跳,也有失你的体面威严。
国王一愣,静静端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郎中,小小年纪竟如此沉稳冷静,说道:“刚才一听到有人陷害公主,我不由怒火中烧,没有多想。是呀,你说的有道理,单凭两个奴才口供,要扳倒武国公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王郎中有何高见呢?”
见国王冷静下来,他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先将小翠叫来,让她知道自己犯了足以诛杀五族之罪,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刚才在树林里听两人口气,小翠也是被逼无奈,一定是武国公拿全家之命威胁她。只要小翠答应配合我们,再慢慢收集武国公的犯罪证据也不迟呀。”
“难道就让这样一个人待在公主身边吗?我不会放心的!”国王有点急了。
王逸尘立即禀道:“自然不能,先让小翠故意将自己弄伤,对外就宣称是她自己不小心所致。这样的话就以不方便照顾公主为由,在宫里找一地方让他静养,并安排宫女照顾监视。排除这一隐患后,先齐心合力给公主之病,等公主痊愈后,再徐徐图之。”
“郎中好主意!”国王夸奖道,“先不打草惊蛇,让武国公觉得一切正常。将局势完全控制住后,慢慢自然能找出他确凿的罪证,那时再收拾他不迟。”
小厮眨巴了几下眼,小声对国王道:“大王,公主那边可要多增加些人手呀。”声音中充满关心和担心。
国王满意地看他一眼,说道:“那是自然,我马上让王后多派几个得力的宫女过去照顾公主,再也不能出啥差错了。”
……
众御医眼见王神医沉思不语,以为他是在为公主病情绞尽脑汁呢。可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发声,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胡不凡面含忧色,问道:“王神医,想出办法了吗?刚才父亲刚查看病情回来,说是公主脉象比以前更弱,病情加重,己变得口不能言,耳不能闻,连汤水都不进了。”
正游走神外的王逸尘忽然被胡不凡的话打断,掩饰道:“胡御医有什么想法呀?”
胡御医仰天长叹,“我能有什么办法?公主现在口齿紧闭,汤水不进,不消说没有神药仙丹,就是有也不能下洇呀!你可是揭了皇榜的神医,你赶快想办法呀!”
王逸尘听着胡御医的话,恐惧又笼罩心头。胡御医分明在推脱责任,意思是:你是第一责任人,我们是配角,是配合你的。
王逸尘想尽量拖延一下时间,想了想,向胡御医道:“这些不需胡御医提醒,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不过,你送的那些医案太多,仓促间哪能完全看完。请胡御医将公主病情的前因后果说说,或许能有些帮助。”
胡御医脸色微微一红,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想要推脱责任。其实他也明白,一旦公主病死,自己与儿子胡不凡及一众御医们自然也不能免责。
听王逸尘问起公主以往,便慢慢对王逸尘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