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脊椎滑入衣襟,上官芷晴试图尖叫,喉咙却被无形的手掌掐住,一点声音都无法传出。视野边缘泛起斑驳的暗纹,未知的恐惧如毒藤缠上视网膜,将每一寸视觉都扭曲成狰狞的符号。
她踉跄后退,鞋跟碾碎满地虚影,她的瞳孔开始疯狂震颤,仿佛两片被狂风撕扯的薄纱。虹膜如受惊的蝴蝶,在眼眶里痉挛收缩,时而扩张如吞噬黑光的漩涡,时而紧缩成针尖般的裂隙。
她的瞳孔在颤抖,收缩,再颤抖——像被风吹乱的烛火,又像被无形的手指反复拨弄脆弱的玻璃珠。每一次收缩都更急促,更细小,仿佛深渊里的黑暗正从瞳孔深处反噬而上,要将所有光亮吞噬殆尽。
那颤动的黑点不再是单纯的生理反应,而是恐惧本身具象化的形状,是未知的利齿在撕咬她最后一丝理智的残片。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她却感觉不到冰凉,所有的感官都被瞳孔里那疯狂收缩的旋涡揪住,拖向无尽的深渊。
这不可思议的现象在修改着她的认知,而那未知的存在正碾碎她认知的边界,将理性的丝线一根根扯断。
云诡走到上官芷晴身前,后者因为陷入幻境内无法自拔,从而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精神海的光很暗,倒映的光将云诡的影子无限拉长,首到将上官芷晴跪坐在地上的身躯完全吞没。
下一秒,云诡变化身形,将他那原本的样子显现出来,也因为这是在独特的精神海空间内,从而让他能如此肆无忌惮。怪异的黑雾包裹住他的身躯,待到一阵鬼嚎后,鬼斯形态再次出现,而正因为恢复这副形态,让他感到无比舒畅,自在。
“果然当宝可梦久了,还是比较习惯这副样子啊……”
话落,鬼斯将目光瞥向跪坐在地上官芷晴,眼中的杀意弥漫,因为是在精神海内,所以这道杀意显现为实体,出现在了上官芷晴恐惧的幻境内。
“啊——!”上官芷晴惊叫出声,声音在精神海内回荡。
鬼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正欲加强幻境对其的灵魂影响,外界就传来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道馆大厅内,大家还在喝着酒,唱着歌,时不时来祝贺几句好话给关曦暃。
许是慢慢习惯了这种场合,关曦暃的心情也平复不少,没有了先前的不自在,慢慢的融入了大家的欢笑当中。
海桉见着那个青涩的关曦暃己经变了模样,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时间……原来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而枫韵,不知是因为他看出了海桉的小情绪在不稳定的游荡,还是本就打算与海桉交谈,其内容,既和海桉所不解的“成长”一模一样。
只见枫韵离开关曦暃身旁的位置,把那张椅子搬到了海桉的旁边。
“你过来干嘛?”
“曦暃那边太吵了,你也知道我比较喜欢清净点。”
“随你吧,别打扰到我就行。”话落之后,枫韵却轻笑出声,让海桉感到诧异。
“你笑什么?”海桉不满的质问道。
“桉桉别误会,我只是好奇。好奇你居然也会有难言的心事。”
海桉沉默了,他不想继续追问下去,只觉得估计是自己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让枫韵给洞察到。
“是因为海家吗?看到曦暃的成长,从而想到了你自己身上?”
“我……有那么明显吗?”
枫韵叹气,他并不懂如何去安慰一个人,因为他觉得,如若以旁观者的角度去了解对方的困惑,那这个所了解到的答案就并不标准。
世人常说“入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句俗语,就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人类认知的困境与突破的路径。它揭示了一个普遍的现象:当人深陷事件之中、利益纠缠或情感旋涡时,往往难以看清真相;而置身事外者却能以冷静的目光穿透迷雾,洞察本质。
但枫韵只认为,事物的本质都有它所存在的道理,成长过程中所出现的困惑,这道障碍的出现是必然的。
人生就如同一盘棋局,每一步都充满了选择与挑战。在这个庞大的棋盘上,我们既是棋手,又是棋子。每一个决策都可能会影响整个局面的走向,正如我们在人生中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在棋局中,有时候需要深思熟虑,谨慎前行;有时候又需要果断出手,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人生亦是如此,当我们面对重大抉择时,需要仔细权衡利弊,考虑各种可能的后果;而当机遇突然降临时,也要敢于行动,紧紧抓住。人生如棋,每一步都值得我们用心去走,每一个选择都值得我们慎重对待。
因为,这盘棋局的最终结果,是我们人生的写照。
“我们不可能只止步于当下,未来有无限可能,我们的成长是必然性的,一切的困难与磨难,都是我们历练的开始,我们也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这其中的奥妙。”
“桉桉,我们三个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但你不同,你是靠着捷径(工具),来到这里等我们的,所以你并没有经历过那些应当经历的磨难。”
“相信你也察觉到了,梦梦也有了些许变化。这都是我们成长的写照。”
“阿韵,海家如今不及当年了,若不是我爷爷曾经是华国的地区冠军,玲海市如今哪还有我们海家的容身之所……”
“父亲每天都因为资金的问题所困扰,其他家族却一首在从中作梗……”
话还未诉说完,海桉那控制不住的眼泪就不断落下。
“海家少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枫韵忍不住感叹道。
下一秒,一道痛感就在枫丹的脑袋上涌出,枫韵吃痛之下,不满的朝后方看去,却对上了另一道愤怒的视线。
“谁让你在这说风凉话的?把桉桉惹哭了你就该打!”动手出口之人正是先前去卫生间一趟归来的萧梦。
枫韵委屈,他刚想开口安慰来着的,但又想了想自己的毒嘴……被打断也不是不行。
萧梦快速来到海桉身边,温暖的感觉在海桉的身上弥漫开来,那温柔的抚慰正是海桉如今所需要的良药。
“桉桉不哭,不怕,你身后有我们,前方有家人,大家都在陪着你,护着你,你并不孤单。”
“可是梦梦……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看着父亲忙来忙去。”海桉不断的抽泣着,在萧梦他们面前他可以做无忧无虑的小孩,也可以做互相倾诉的伙伴。
他如今所需要的,是安慰,是精神寄托。
“桉桉,只要你明白你的心,去了解它,追寻它,它所指向的方向,就是你所要找的答案。”
“心……?父亲因为家族所奔波忙碌,母亲也因为家族所劳累。他们做这些都因为什么……”
“傻桉桉,叔叔阿姨做这些,不都因为你吗?为了给你一个未来,为了给你一个……完美的家。”
为了……我?
下一秒,海桉的心中激荡起涟漪,恍然间豁然开朗。原本被涟漪搅动的思绪如散落的星子,却在波动中渐渐聚拢成清晰的轮廓。
那些模糊的困惑,像被晨光穿透的薄雾,层层散去,露出心底一片澄明的天空。涟漪不再只是荡漾的波纹,而是化作一扇窗,让通透的光涌入心间,照见了未曾留意过的答案。豁然开朗的瞬间,仿佛湖面与天际相接,心也随之变得辽阔而宁静。
“谢谢,梦梦。还有你,枫韵。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