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我为方寸山首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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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坟茔告别·至九幽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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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西游:我为方寸山首徒
作者:
画十壹
本章字数:
5816
更新时间:
2025-03-17

暮色将倾时,广明站在山崖边的衣冠冢前,看着三百六十五块青石垒成的坟茔上爬满紫藤。

婆婆当年被山魈吃掉,尸骨无存,广明只能将它的衣服收集起来简单的做个衣冠冢。山风掠过石缝,发出呜咽般的哨音,恍惚间又回到暴雨倾盆的夜晚。

“婆婆,阿示如今己经修成天仙之境”。广明将三炷凝神香插在青石缝隙里,指尖真火燃起将其点燃的瞬间突然顿住。香头青烟扭曲成婆婆佝偻的剪影,银针破空之声在耳畔炸响。他猛然回头,身后唯有暮鸦掠过枯枝,惊落几片残雪。

方寸令在腰间微微发烫,背面的北斗吞月纹泛起幽光。广明轻抚令牌,摇了摇头,对着坟茔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境遇。

广明将拜师前找到的银戒放在坟茔旁,望着那青石坟茔,转身踏上蜿蜒山道。林间积雪未消,每一步都踩出细碎的冰晶声。他刻意收敛周身清气,任山风裹着松针掠过道袍——这是两百年来第一次,以凡人之躯丈量红尘。

半月后行至九幽涧,天光陡然晦暗。千仞绝壁如被巨斧劈开,墨色冥河在谷底奔涌,浪涛间浮沉着森森白骨。对岸焦土上歪斜着半块界碑,"九幽"二字被血渍浸得发黑,碑底堆积着新鲜的山雉骸骨,羽毛上还凝着冰霜。

西周一片荒芜寂寥,不见人影,就连鸟儿的踪影也难以寻觅到一丝一毫。

“这位道长,要渡河么?”

就在这时,一声沙哑得如同被风沙磨砺过的嗓音,突兀地从头顶上方传来。

广明抬头望去。只见一条青铜锁链宛如长龙一般,横亘于河流两岸之间。而在那晃晃悠悠的锁链之上,竟有一名身披蓑衣的老者稳稳地盘坐着!他头上戴着的斗笠边缘,垂下了几缕蛛丝,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青光。

再看那老者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陶土制成的酒坛。酒坛口处竟然伸出了半截婴儿般纤细的手臂!那小小的手掌微微弯曲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在那纤细手指的末端,还悬挂着一串暗红色的佛珠,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广明不动声色地将垂在袖中的左手暗暗掐诀,施展出天罡之术——“隔垣洞见”。刹那间,他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紫芒。透过这神奇的法术,他清晰地看到眼前这位神秘老者泥丸宫中所盘踞之物,那竟然不是常见的元婴,而是一团令人毛骨悚然、不断蠕动着的肉瘤!更为诡异的是,这肉瘤的表面竟凸起了七张扭曲而痛苦的人脸,仿佛正在遭受着无尽的折磨与苦难。此景正应了佛经中所述的“七苦尸傀”之相。

广明心中暗自一惊,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微笑着向老者问道:“贫道此番前往木灵国访友,敢问老丈可知道有没有近一些的路呢?”说话间,他看似随意地用右手轻轻敲击着腰间劫灰剑的剑鞘。只听得一声声清脆的叩击声响起,与此同时,剑柄处缠绕着的镇魂绫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动,开始无风自动起来。只见那原本平淡无奇的镇魂绫上,朱砂绘制而成的符咒此刻竟泛起道道血红色的光芒,宛如燃烧着的火焰一般,隐隐散发出一种让人胆寒的气息。

面对广明的询问,那老者喉咙里先是发出一阵如同砂纸相互摩擦般刺耳难听的笑声,紧接着,他怀中抱着的那个破旧酒坛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刹那间,浑浊不堪的酒液飞溅而出,然而这些酒液并未洒落一地,反倒是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一个婴孩的模样。这个由酒液幻化而成的婴孩,其额头之间赫然有着一个醒目的“卍”字佛印,那佛印呈现出猩红色,宛若鲜血染就,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

“木灵国啊……”那婴孩咧开一张没有牙齿的嘴巴,声音稚嫩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寒意,缓缓说道,“三年前,那里天降熊熊业火,整个国度都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如今剩下的唯有那些在焦土之上哭泣哀嚎的鬼魂罢了。”

冥河应声掀起浊浪,那浑浊不堪的浪花之中,一座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王城虚影缓缓浮现出来。

广明见状,心中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火海中奔逃的褴褛的少年正是当年向他求助却最终惨死于黑袍人手下的卖糖葫芦少年!

就在这时,幻象中的焦尸突然扭过头来,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变成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源源不断地流淌出金色的液体,而那张嘴巴更是恐怖地撕裂到了耳根处。只听那焦尸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长要超度我么?”

广明手中的劫灰剑突然铮铮作响,自动从剑鞘中弹了出来。紧接着,剑身之上闪耀着奇异光芒的佛魔梵文纷纷脱离而出,在半空中迅速凝结成一枚半金半黑的巨大法印。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那位头戴斗笠的老者也发生变化。他头上的斗笠轰然炸裂开来,露出了一颗爬满蛆虫的狰狞头颅。一股浓烈刺鼻的腐臭气息顿时弥漫西周。

“好浓的因果味!”

在那腐朽不堪的蓑衣下面,竟然伸出了八条惨白如骨的肢体。每一条肢体的末端都悬挂着一只青铜铃铛,而那些铃铛的铃舌居然是半截己经断裂的桃木剑!

“铛——”

伴随着这清脆而又震撼人心的一声铃响,原本平静如死水般的冥河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只见那无数的白骨如同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一般,瞬间化作一支支锋利无比的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而来。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广明临危不乱,他脚下踏着天罡步,身形犹如鬼魅般灵活地闪烁着。就在他的鞋底刚刚触及到水面的那一刹那,只见他手中的劫灰剑猛地倒插入浑浊的巨浪之中。

刹那间,整个河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摇晃了一下,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紧接着,一道高达百丈的巨大水墙从河中冲天而起,宛如一条咆哮的巨龙,带着无尽的威势向着那些骨箭席卷而去。只听得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那些来势汹汹的骨箭在与水墙接触的瞬间便被尽数碾碎,化为点点白色的粉末飘散在空中。

“你与我佛既有因果,老夫今日便要了结这番因果!”

随着他的每一步踏出,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微微颤动起来。

老者手腕一抖,将手中的佛珠猛然甩了出去。那些佛珠在脱离他手掌的瞬间竟然迅速膨胀起来,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个车轮般大小的巨型珠子。更为诡异的是,这些珠面上竟然还浮现出一尊尊栩栩如生的罗汉金身。然而,这些罗汉金掌中的竟然握着一个个道门修士的残破元婴,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之色。

“妄造杀孽,当死!”

只听得广明口中发出一声怒喝,犹如雷霆炸响,震耳欲聋!他周身气势猛然爆发,七星剑诀随心而动,瞬间运转至极致。只见那天枢剑式裹挟着山岳般的雄浑威势,以排山倒海之势轰然劈落而下。

对面的佛珠罗汉面色凝重,不慌不忙地抬起双掌,迎向那凌厉无比的剑气。刹那间,其掌心之中一个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卍”字印骤然浮现而出,与那劫灰剑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迸发出的耀眼金光照亮了整个空间。令人震惊的是,这道金光之中竟然蕴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佛性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向着西周席卷而去。

广明只觉得双手一颤,虎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撕裂开来一般。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心中大惊,只见那佛珠罗汉在外的骨肢之上,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些熟悉的纹路。这些纹路蜿蜒曲折,如同神秘的符咒,散发着诡异而古老的气息。

仔细辨认之下,广明赫然发现,这些纹路竟然与百年前佛子与二百年前的山魈有着相同的源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我正苦苦寻找你们这群恶徒的下落,没想到今们居然自己送上了门来!”广明紧咬着牙关,双眼喷火地死死盯着眼前的佛珠罗汉以及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心中杀意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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