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ICU的百叶窗,在江霈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岑雾盯着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波形,指尖无意识地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戒圈内侧刻着的日期己经模糊,那是三年前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日子。
"岑小姐,该换药了。"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不锈钢托盘里躺着几支促红细胞生成素。
岑雾接过注射器,熟练地排尽空气。她掀开江霈的病号服,男人精瘦的腰腹上布满针眼,最新的一处还渗着血珠——那是今早骨髓穿刺留下的。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江霈的眼睫颤了颤。他睁开眼,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岑雾憔悴的脸:"...第几天了?"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三天。"岑雾推完药水,棉签按在针眼上,"你再不醒,我就把江氏卖给陆西辞。"
江霈低笑出声,牵动了胸口连接的心电导联线。他缓慢地抬起右手,指尖触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孩子..."
"活蹦乱跳。"岑雾抓着他的手按在肚子上,"比你强。"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岑朗抱着个保温桶蹦进来:"江哥!我按你说的,盯着营养科熬了六小时的当归鸡汤!"他献宝似的打开盖子,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整个病房。
江霈的眼神骤然锐利:"谁让你来的?"他挣扎着要起身,"瑞士那边——"
"我妈妈醒了。"岑朗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个消瘦的女人靠在病床上的照片,"她让我转告你..."少年突然压低声音模仿成年男性的语调,"'阿霈,够了,别再为我们流血了'。"
岑雾手中的注射器啪嗒掉在地上。她看着江霈别过脸,一滴泪砸在雪白的枕套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过来。"她朝弟弟招手,从包里取出个文件袋,"把这些送去公证处。"
岑朗翻开文件,眼睛瞪得溜圆:"股权转让协议?"他指着受益人那栏,"姐你疯了吧?把江氏51%的股份还给江哥?"
"本来就是他的。"岑雾俯身给江霈擦汗,唇擦过他的眼角,"现在连我都是他的。"
江霈突然扣住她后脑,吻得又凶又急。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医护人员冲进来时,他正咬着岑雾的唇含糊不清地说:"...锁在保险柜的第三层...给你的..."
当天的财经头条炸翻了整个金融圈:《江氏夫妇完成交叉持股,商业帝国固若金汤》。而市中心医院的VIP病房里,岑雾正对着保险柜里的东西发呆——
那是一套纯金打造的长命锁,锁芯里藏着三管干涸的血样。标签己经泛黄,却仍能辨认出日期。正是她姐姐坠海那晚,江霈在急诊室为岑朗输血时偷偷保留的。
"早就说过..."江霈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我的命是你的。"
窗外又开始下雨。岑雾转身咬破他的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监护仪的警报声、雨声、彼此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她在他耳边轻声说:
"那你就给我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