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的晨光透过病房纱帘,在金属箔片上投下细碎光斑。岑雾指尖轻抚着那些蚀刻的坐标,忽然发现其中几个数字在阳光下泛出诡异的红光。
"这不是普通蚀刻。"她将箔片倾斜,"是血钻粉末熔进去的。"
江霈靠在床头,输血后的脸色仍显苍白。他接过箔片对着光线转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些坐标...是柳城设计的珠宝藏匿点。"
岑雾立刻调出平板电脑,将坐标输入地图。当第三个红点与著名的"血色黎明"钻石矿重合时,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那里正是当年柳月华和柳城私会的地方。
"老周没死。"江霈突然说。
岑雾猛地抬头:"什么?"
"马库斯抓到的'活口',他身上没有玫瑰纹身。"江霈调出监控截图放大,"而昨晚在矿洞里..."
画面中,老周临死前露出的左腕内侧,赫然是半枚残缺的玫瑰烙印。岑雾的指尖无意识抚上自己锁骨下的胎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他故意引我们去熔炉室。"她声音发紧,"这些坐标可能是陷阱。"
江霈突然握住她的手:"看这个。"他指向箔片边缘几乎不可见的刻痕,"这像不像我母亲的风格?"
那些细密的波浪纹,与柳月华留下的设计稿上的签名如出一辙。岑雾的呼吸急促起来:"姨妈参与了这个..."
病房门突然被敲响。马库斯站在门外,脸色异常凝重:"江先生,鉴定中心的结果出来了。"他递过文件夹,"您送检的钻石样本...含有放射性物质。"
报告单在阳光下呈现诡异的淡蓝色。岑雾想起"重生"项链在黑暗中的微弱荧光,胃部一阵绞痛:"所以佩戴这些珠宝的人..."
"会慢性中毒。"江霈的声音冷得像冰,"柳城不是在做珠宝生意,是在制造杀人工具。"
马库斯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嘈杂的电流声中,警员急促地报告:"队长!矿区医院血库遭窃!所有RH阴性血都不见了!"
岑雾与江霈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他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如果输血是解毒的关键,那么偷血的人...
"调监控!"江霈扯掉针头就要下床。
屏幕上的画面让所有人毛骨悚然:凌晨西点,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身影熟练地破解了血库密码。当那人转身时,尽管戴着口罩,但左眼上方那道疤痕清晰可见。
"老周..."岑雾的指甲陷入掌心,"他需要血解毒。"
江霈突然抓起外套:"去血色黎明矿场。"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他一定去找最后的解毒剂了。"
车队飞驰在荒漠公路时,岑雾反复检查着那枚金属箔片。在某个特定角度下,那些坐标竟组成了一朵玫瑰的轮廓。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常哼的摇篮曲:
"玫瑰玫瑰红又红,藏着秘密不开口..."
血色黎明矿场的入口己被风沙掩埋大半。当众人撬开锈死的铁门时,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冷风扑面而来。矿道墙壁上,新鲜的指痕与血迹蜿蜒指向深处。
"分头找。"江霈将箔片塞给岑雾,"你去主矿道,我去..."
爆炸的轰鸣打断了他的话。整条矿道剧烈震动,碎石如雨落下。对讲机里传来马库斯声嘶力竭的警告:"塌方!所有人立刻撤...滋滋..."
尘烟散去时,岑雾发现自己被困在一条狭窄支道里。手电筒的光圈照出前方墙上刻着的字:【L-07在此长眠】
字迹下方是个保险箱,锁盘上积着厚厚的灰。岑雾颤抖着输入箔片上那串数字。随着机械齿轮的转动声,箱门缓缓开启
里面静静躺着一条钻石项链,吊坠是朵盛开的玫瑰,花心处嵌着颗泛着诡异蓝光的血钻。项链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柳月华抱着婴儿站在矿坑前,项链戴在她脖子上,而站在阴影里的,正是年轻时的柳城和老周。
照片背面写着:【当玫瑰凋零,真相将在血中绽放】
岑雾的耳钉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江霈的生命体征正在急剧下降!她抓起项链冲向塌方处,却听到碎石另一侧传来打斗声。
透过缝隙,她看到浑身是血的老周正将针管刺入江霈颈部。而江霈手中紧握的,正是那条"重生"项链上的鸽血红宝石。
"住手!"岑雾的尖叫在矿道中回荡。
老周缓缓抬头,左眼的疤痕在矿灯下狰狞可怖:"太迟了,小姐。"他举起空血袋,"最后的解毒剂...己经用完了。"
江霈突然暴起,红宝石狠狠划过老周的脸。在对方惨叫的瞬间,他将宝石抛向岑雾:"熔了它!"
宝石在空中划出猩红的弧线。岑雾接住的刹那,明白了江霈的意图,这颗宝石才是真正的解毒剂核心!她转身扑向矿道深处的应急发电机,将宝石扔进配电箱。
短路引发的电火花瞬间引燃了宝石。在炫目的红光中,老周发出非人的嚎叫:"不!那是柳城先生最后的..."
爆炸的气浪将所有人掀翻。当岑雾爬起时,看到老周的身体在红光中如蜡般融化。而江霈静静躺在血泊里,颈间的针眼泛着不祥的青色。
"不...不..."她将他抱在怀里,泪水砸在他惨白的脸上,"你说过要一起回家的..."
血色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矿道。在光芒中,岑雾看到江霈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沾血的手指抚上她锁骨下的胎记,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看...玫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