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门扉轻启,陆瑾一旋身而出时,指尖刚将豆沙色唇膏抿匀。
林瑶的目光在她泛着光泽的唇瓣与傅霆旭带着笑意的脸颊上来回逡巡。
终于按捺不住凑近,嗓音压得极低,像揉碎了一把碎钻在耳边轻晃:“瞧瞧你们这满面春光,方才躲里面做什么坏事了?”
陆瑾一睨她一眼,忽而瞥向不远处蹙起眉峰的男人:“你老公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打翻了醋坛子了?”
“说什么胡话。”林瑶垂眸轻笑,耳坠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吃醋是情人之间的把戏,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盟友。”
陆瑾一伸手拍了拍她单薄的肩头,绸缎衬衫下的肩胛骨硌得生疼:“你们可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而且你老公帅气又多金,你完全可以考虑将他拿下。”
林瑶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像是被逗笑了:“谁会把真心交付给只爱钱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罢了。”
她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克拉钻戒,钻石折射出刺目的光,“小傅总追你,送的是钻石吗?”
陆瑾一点了点头,指腹无意识地抚过手袋上的菱格纹。
“必然是稀世珍品。”林瑶若有所思,涂着蔻丹的指尖划过钻石切面,“普通货色,他哪里拿得出手。也入不了你的眼。”
她忽而掩唇轻笑,眼尾泛起狡黠的光,“今晚的傅总,嘴角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快成翘嘴了。”
陆瑾一微微怔神:“翘嘴?”
“网上说的翘嘴鱼啊。”
林瑶晃了晃手机,屏幕幽光映亮她弯弯的眼角,
“笑起来嘴角高高扬起,不就像那贪吃的鱼儿?”
水晶吊灯的光晕还在身后摇曳,傅霆旭己扣着陆瑾一的手腕穿过侧廊。
丝绸裙摆扫过鎏金栏杆,她腕间空无一物,那串被硬塞的钻石手链此刻正躺在手包夹层里。
车门合拢的瞬间,皮革座椅裹着雪松与威士忌的气息漫过来。
傅霆旭扯松领带的动作行云流水,珍珠母贝袖扣在顶灯下泛着冷光,西装外套被随意甩在一旁,露出熨帖的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己经解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陆瑾一在看到他露出来的喉结、锁骨时,将视线移开了,
“我们不能一起回去,我带了司机的。”
“到别墅区我们分开。”
他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雪松气息裹着酒香漫进她鼻尖,忽然倾身逼近,指节抵着真皮座椅将她困在阴影里,
“刚确定关系就急着分开?瑾一姐姐这么狠心呀?”
陆瑾一偏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耳垂却在发烫,“整个酒会都黏在一起了。”
“不够。”
他抬腕看表,夜光指针指向九点整,“离门禁还有一个小时。”
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勾住她的指尖,在掌心轻轻,“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她偏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却被他捞进怀里,发顶蹭过她锁骨处的痣。
“去了便知。”他闭着眼抵着她肩窝,声音闷得像撒娇的大猫,“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真皮座椅传来细微的褶皱声,她侧眸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远么?”
“很近。”他忽然睁眼,墨色瞳孔映着她晃动的耳坠,指尖划过她天鹅颈时带起一串战栗,“瑾一姐姐什么时候搬出来?”
“搬不了。”
“那什么时候再出差。”傅霆旭追问着。
她轻笑一声,指尖无意识着他衬衫袖口的扣子,“我基本上不出差,上次出差是为了躲你。”
“你躲不掉我”,他闻言低笑,指腹碾过她唇珠时突然俯身,犬齿轻轻磕在她下唇上,
“补偿我一次出差?或者……”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我出差,你会来追吗?”
“傅霆旭,你做梦呢。”她推着他肩膀,指尖触到结实的胸肌,“别得寸进尺。”
“得寸才能进尺啊。"他忽然将她的手按在方向盘上,掌纹与她的交叠,“瑾一姐姐,今晚别回去了?”
陆瑾一翻出手机给沈以谦发消息,【爸,我大概十点回去,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他突然咬住她的指尖,含糊道:“以后瑾一姐姐也要这样跟我报备行程。”
“傅霆旭。”陆瑾一想抽出来,结果徒劳。
温热的呼吸拂过指节,“我也跟瑾一姐姐报备行程。”
“我不需要。”陆瑾一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车子在别墅区深处停下时,落地灯的光正漫过雕花铁门。
竟然是在同一个别墅区,只不过他这个别墅靠后面,藏的真够深的。
她望着门前两株开得正好的玉兰,“你什么时候买的?还买在了一起?”
玄关处铺着她最爱的鱼骨拼地板,水晶灯在大理石地面碎成星河。
“早买了,未雨绸缪。”
傅霆旭熨帖的白衬衫,袖口还沾着她方才蹭上的淡香水味,
“现在是我们的幽会地方,后面作为我们的婚房,装修不合心意可以改。”
她摸着沙发上搭着的墨绿天鹅绒毯,耳边再次传来低沉的嗓音,“离沈叔叔近,他会很满意。”
陆瑾一回了一句,“心机男。”
楼梯拐角处摆着她最爱的琴叶榕,叶片在夜风里轻轻晃动,像在应和他此刻的眼神。
“去楼上看看?”他从身后环住她,指尖划过她腰侧的敏感点,“主卧的落地窗能看见星星。”
“不看。”她挣开他的手,耳尖发烫却还要维持镇定,“时间不早了。”
“真不看?”
他忽然轻笑,指腹着她腕间空荡的皮肤——那串钻石手链被她塞在手提包最底层,
“楼上衣帽间有面全身镜,很适合……”
“傅霆旭!”她转身时高跟鞋跺在地板上,却被他趁机握住腰肢,鼻尖几乎相抵。
他望着她发红的耳尖,喉结滚动两下,忽然低笑出声:“逗你的。”
说着松开手,从玄关柜上拿起车钥匙,
“送你回家,不过...”
指节划过她发烫的脸颊,“明天得陪我挑情侣表。既然不戴手链,就戴表吧。”
宾利重新驶入夜色时,陆瑾一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路灯,忽然想起他方才说“后面作为我们的婚房”时的认真眼神。
掌心还留着他指腹的温度,像揣着颗发烫的珍珠,在春夜里慢慢晕开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