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猛然甩开钳制,指节泛白:"你最好掂量清楚,我爸要是知道了,能让你变残。"
话音未落,他己摸出烟盒,银质打火机擦出幽蓝火苗,橙红星火在暗处明明灭灭。
傅霆旭垂眸查看掌心淤痕,指腹蹭过嘴角的血痂时微微发颤。
烟嗓裹着几分气音:"下手够狠啊,这医药费..."
"你也配提?"沈京墨突然抬眼,墨色瞳孔像淬了冰的刀刃,"有胆就去找我爸要,敢吗?"
傅霆旭喉结滚动,烟卷在指间轻晃:"当真以为我不敢?"
"需要我拨通电话?"沈京墨将手机屏幕亮在他眼前,冷笑道,"傅霆旭,想当沈家女婿,没那么容易。"
傅霆旭慢条斯理地叼上烟,却不点火,任烟草在唇间摇晃:"为了你姐,刀山火海我都敢闯。"
他突然凑近,温热呼吸拂过沈京墨紧绷的下颌线,"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的人品你还不放心嘛?"
"少攀亲戚!"沈京墨后退半步,鞋底刮擦地面的声响刺得人耳膜生疼,"八字没一撇的事,我爸能让它永远写不成。"
傅霆旭低笑出声,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却被精准躲开。
“我们本就是兄弟,后面你是我小舅子,我是你姐夫,我们这是亲上加亲。”
沈京墨掐灭烟头,火星迸溅在地毯上,留下焦黑印记,压根就没有睬他。
他头也不回地迈向包厢,背影裹着冷硬的棱角,像一柄出鞘的刀。
耳后传来傅霆旭的追问,“你会告状吗?”
同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傅霆旭盯着那抹消失在转角的背影,扯动受伤的嘴角,倒抽一口冷气,血腥味在齿间漫开。
片刻后,他推门而入。
包厢暖光下,谢璟川晃着搭在茶几上的腿,瞥见那张挂彩的嘴角,尾音挑起:"哟,哪个不长眼的敢动小傅总?这是嫌命长了?"
正与林瑶低声交谈的陆瑾一回过头,目光扫过傅霆旭青红交错的嘴角:"怎么只打一边?这不对称的模样,倒像个歪嘴弥勒。"
林瑶一口鸡尾酒呛在喉间,剧烈的咳嗽震得酒杯轻晃。
谢璟川眼疾手快抽出纸巾递过去,掌心在她后背有节奏地轻拍:"别急,慢慢喘。"
旋即又补上一句,"确实,看着怪别扭的。"
傅霆旭龇牙吸气,摆出副可怜相:"那下手跟淬了毒似的,要不是我反应快,这会儿指不定成什么样了。"
陆瑾一斜睨他一眼,慢条斯理道:"狠?这不过是餐前小菜罢了。"
嘴上说着,却还是抬手招来服务员,要了个冰袋。
傅霆旭端起琥珀色的威士忌,含在口中轻晃,喉结滚动咽下后嗓音愈发低哑:"瑾一姐姐,当真不心疼?"
陆瑾一面无表情地抿了口橙汁,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
手机适时震动,亮起的屏幕映出沈京墨的消息,【姐,晚上一起回家。】
她指尖轻触屏幕:【好。】
男人的手掌悄然覆上她后背,看到回复的瞬间,眼底泛起暗潮:"那我怎么办?"
"代驾、司机,任你选。"陆瑾一转过头,梨涡浅浅,"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要我操心?"
傅霆旭突然俯身,温热呼吸拂过她耳畔:"那我选择蹭车,反正都住在一起……"
话音未落,薄唇己擦过泛红的耳骨,
"姐姐就这么狠心?"酒气混着雪松香水味将她笼罩,低沉嗓音像根羽毛撩拨心尖。
陆瑾一浑身轻颤,刚要后撤便被铁臂环住腰肢。
她强压下心头乱跳,冷声道:"你该担心京墨会不会去我爸那告状。"
"有姐姐在,他舍不得。"傅霆旭牵动嘴角,伤口的刺痛反而让笑意更添几分痞气。
陆瑾一抓起冰袋按在他伤处,凉意渗进皮肤的瞬间,男人突然握住她手腕:"姐姐手真凉,不如..."
"自己拿着。"陆瑾一抽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却比威士忌更灼人。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影上,晃得人眼晕。
包厢内谢璟川揽着林瑶,将对面那对的暧昧互动尽收眼底。
林瑶望着傅霆旭委委屈屈敷冰袋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小傅总今晚这副做派,倒像泡了整夜龙井的茶盏——茶里茶气。"
"舔狗哪有不沾茶味的?"谢璟川仰头饮尽杯中威士忌,琥珀色酒液顺着喉结滑落,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
“小傅总惹你了啊?”
林瑶挑眉:"你们不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交情?怎么突然..."
"怎么,谢太太想替我出头?"谢璟川偏头凑近,温热呼吸扫过她耳畔,"不如吹吹陆总的枕头风?"
林瑶睨他一眼,语调带着三分嗔怪:"谢总这招借刀杀人,可真不地道。"
话音未落,谢璟川抄起桌上雪茄掷向傅霆旭:"破了点皮就装林黛玉?当年缝五针不打麻药的狠劲哪去了?"
傅霆旭单手稳稳接住雪茄,冰袋在指间晃出细碎声响:"谢璟川,你嘴贱的毛病该治治了。"
"注意场合,还有两个大活人在这。"谢璟川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
陆瑾一耳尖泛红,瞪向罪魁祸首:"矫情。"
"可不是?"谢璟川斜倚在天鹅绒沙发上,眼底泛起促狭笑意,"以前缝针都能扛的人,这会儿被打了嘴角,还得敷冰袋示弱。要不我现在叫救护车?"
傅霆旭将雪茄狠狠砸过去,木质茶几发出闷响:"闭上你的狗嘴!"
水晶吊灯将三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交错的影子随着笑声轻轻晃动,倒像是场永不散场的荒诞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