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投影在墙面闪烁雪花点，萧北辰的指节捏得发白。监控画面里，林夏苍白的胸膛随着手术刀起伏，金属装置嵌入肋骨的瞬间，她的睫毛突然颤动——这个细微动作让萧北辰的心脏几乎停跳，五年前他在北境雪原遭遇雪崩时，林夏本该躺在重症监护室。
"滴——"
汽修厂卷帘门突然发出刺耳警报。萧北辰关闭投影的瞬间，十二枚钢钉穿透铁皮门板，在水泥地上迸出火星。他翻身滚到液压千斤顶后方，听见门外传来滑轮摩擦声——这是俄罗斯GSH-18手枪特有的消音器解锁声。
"萧先生，您有快递。"
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响。萧北辰抓起地上的氧乙炔焊枪，湛蓝火舌舔过卷帘门缝隙的瞬间，门外传来肉体烧焦的滋滋声。浓烟中撞进三个戴防毒面具的袭击者，为首之人手中的霰弹枪管还冒着热气。
"你们比外卖来得还快。"萧北辰踹翻装满机油的铁桶，粘稠的液体在水泥地面漫成黑色河流。第二个袭击者踩到油污滑倒时，他甩出缠着钢丝的扳手套住对方脚踝，两百斤的壮汉像保龄球般撞飞了同伙。
第三人举枪瞄准的刹那，萧北辰拉动墙上的电闸。悬挂在房梁的废旧引擎轰然坠落，砸碎了对方下半身。垂死的袭击者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绑在腰间的脉冲炸弹——这种能瘫痪电子设备的新型武器，此刻正在地下室引发连锁反应。
备用电源跳闸的瞬间，萧北辰扑向林夏的病床。黑暗中传来玻璃碎裂声，他摸到床单上的余温，却抓了个空。应急灯亮起时，病床上只剩凌乱的绷带，通风管道盖板还在微微晃动。
"调虎离山......"萧北辰扯下通风管滤网，边缘挂着半片女士腕表——这是林夏今早还戴着的。他攀着管道支架向上追击，手背忽然触到粘稠液体，凑近嗅到福尔马林的气味。这让他想起冷库里那些玻璃舱中的孩子，他们的静脉注射痕迹与林夏肋骨间的传感器如出一辙。
屋顶天台寒风呼啸，萧北辰在蓄水箱后发现了拖拽痕迹。他顺着消防梯滑到后巷时，听见垃圾箱后有细微的金属碰撞声。悄悄摸出陶瓷匕首，却在转角处撞见个穿环卫工装的女人——对方正用镊子从下水道捞起枚弹壳。
"别动。"萧北辰的匕首抵住她后颈，"你在找这个？"他晃了晃从袭击者身上摸到的5.8mm弹壳，底火处的螺旋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女人突然转身，口罩上沿露出的疤痕让萧北辰瞳孔收缩——这是五年前婚宴现场失踪的伴娘苏雯！她当时负责保管新娘首饰，爆炸发生后人间蒸发。此刻她手中的镊子尖端夹着半片透明胶片，上面印着模糊的指纹。
"他们在林夏体内装的东西，不止是定位器。"苏雯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每个月的十七号，城南变电站会有异常电流波动......"她突然瞪大眼睛，鲜血从嘴角涌出。萧北辰扶住她的身体，摸到她后腰插着的三棱刺——刀柄刻着冰原狼图腾。
身后商铺的玻璃幕墙轰然炸裂，萧北辰抱着苏雯滚进报刊亭。子弹击碎报刊架的声响中，他看见对面楼顶闪过反光——SVD狙击枪的瞄准镜，但弹道轨迹显示射击者用的是改装弹，着弹点呈现出诡异的螺旋形破口。
"十七......"苏雯沾血的手指在地面画出残缺的二维码，"冷库......孩子......"最后的笔画未完成便垂落下去。萧北辰用手机扫描这个残缺码，跳转的暗网页面显示着林夏的病历档案，妊娠记录栏赫然标注着"双胞胎"。
杂乱的脚步声从三个方向逼近。萧北辰扯下苏雯的工装外套裹住自己，将报刊亭的杂志堆成掩体。当第一个袭击者踹开门的瞬间，他拉动绑在门把上的钢丝绳——事先布置的摩托车链条如钢鞭般甩出，抽断了对方膝盖。
"他在那里！"
街角传来吼叫。萧北辰撞破报刊亭后窗，踩着空调外机跃上二楼晾衣架。子弹擦着脚踝飞过，他凌空抓住晾衣绳荡向对面商铺，却在半空中看到惊悚的一幕——林夏被绑在五百米外的货运卡车副驾驶座，挡风玻璃上贴着的"周氏物流"标志正在反光。
追兵的重型机车轰鸣着冲进窄巷。萧北辰掏出从苏雯身上找到的遥控器，按下红色按钮的瞬间，整条街的路灯同时爆裂。他在黑暗中跳上货车顶棚，指虎砸碎天窗玻璃的刹那，驾驶座传来机械运转声——这是个远程操控的无人驾驶卡车！
林夏的嘴唇被胶带封住，她疯狂摇头示意危险。萧北辰割断绳索的瞬间，卡车突然加速撞向跨江大桥护栏。他抱着林夏跳车的刹那，后视镜里映出桥墩上安装的定时炸弹，倒计时显示还剩十一秒。
江水吞没他们的瞬间，萧北辰将林夏托出水面。爆炸的气浪掀起三米高的浪墙，他借着冲击波游向废弃码头，手背却被螺旋桨划开深可见骨的口子。林夏的体温正在急速下降，他摸到她后颈的传感器红光转为急促闪烁。
"坚持住......"萧北辰撬开码头维修间的铁锁，将林夏平放在工具台上。当他撕开她湿透的外套准备心肺复苏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林夏腹部有道二十厘米长的缝合疤痕，看愈合程度至少有西年以上，这是剖宫产绝不可能留下的切口。
记忆突然闪回到北境军医院。三年前他截获过某跨国医疗集团的机密文件，提到过"腹腔植入术"——通过微创手术在脏器间埋藏情报胶囊。当时档案里受害者的疤痕位置，与林夏身上的完全一致。
维修间铁门突然被撞开，五个持砍刀的混混围住门口。萧北辰抓起气钉枪横扫，钢钉穿透领头者的腮帮钉在墙上。第二人挥刀劈来时，他闪身用乙炔罐挡住刀刃，飞溅的火星点燃了泄露的燃气。
爆炸的浓烟中，萧北辰背起林夏冲进下水道。恶臭的污水没过膝盖，他摸到墙壁上的荧光箭头——这是修罗部队的应急标记。顺着标记拐过三个弯道后，眼前出现嵌在混凝土墙里的铁门，密码锁键盘泛着幽幽绿光。
输入苏雯临死前画的残缺二维码对应的数字，铁门应声而开。萧北辰打开应急医疗箱给林夏注射肾上腺素时，发现她右手紧攥着从卡车上扯下的半页货运单——"17号货箱，目的地灰港，收货人代码：双头蛇"。
无线电突然传出电流声，加密频道里响起熟悉的呼号："修罗收到请回答，我们在周氏集团服务器找到......"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干扰音。萧北辰调频时听到零星的对话片段："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需要母体样本......"
林夏的睫毛突然颤动，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医疗箱夹层。萧北辰撕开海绵垫，找到支装有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标签写着"血清抗体-黑郁金香"。当他翻转针剂瓶时，底部激光刻印的日期让他浑身血液冻结——2017年11月2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