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手术刀划开第三只瓷碗的底部时,银杏叶状的刻痕突然在紫外线下显形。摩斯密码在水渍中明灭:--??--?-?-??--???-(GINKGO)。
"银杏福利院。" 她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仿佛它是一个充满秘密和恐惧的地方。她的手指紧紧握住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对着疯人院平面图上的坐标刺去。
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木质桌面下的暗格应声而开。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去,摸索着暗格中的物品。终于,她摸到了一本泛黄的《儿童收养登记表》。
她迅速翻开第147页,目光落在了一行字上:1998年3月24日,李泽的妹妹被"捐赠"给跨国医疗集团。
就在这时,一阵暴雨突然袭来,猛烈地抽打着福利院的铁栅栏。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警告她不要继续深入这个秘密。
然而,林夏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吓倒。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她的义肢齿轮在通风管道的锈迹中艰难地卡住,每一步都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
终于,她来到了地下实验室的金属门前。那扇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里面的景象。三百个培养舱整齐地排列着,每个培养舱里都漂浮着一个戴着智能手环的儿童。他们的身体被透明的液体包围着,看起来就像是沉睡中的天使。
然而,林夏知道,这些儿童并不是天使,而是实验品。他们的脑波数据正通过光纤源源不断地汇入服务器群,成为跨国医疗集团研究的对象。
正当林夏沉浸在这恐怖的场景中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每月初七,护士长会送三碗馄饨。"
她猛地转过身,看到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人。他的白大褂下摆滴着福尔马林,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304病房的座钟后面藏着……”老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一阵狂风如猛兽般咆哮着席卷而来,带着倾盆大雨的磅礴气势,将老人的声音瞬间淹没在这狂暴的雨声之中。
然而,就在这风雨交加的时刻,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情况发生了。培养舱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所惊扰。林夏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她的目光紧盯着培养舱内的质谱仪。
“不好!”林夏失声喊道,她发现质谱仪检测到空气中的镇静剂浓度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服务器机房聚集。这一发现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没有丝毫犹豫,林夏迅速冲向服务器机房。当她冲进房间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三百台服务器的 LED 屏上,原本平稳的脑波曲线此刻都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在 21:47 的位置出现了异常的尖峰,这显然是一个极其不寻常的现象。
“这是共情切除术的时间标记!”老钟匠的声音在林夏身后响起,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林夏猛地转过身,只见老钟匠正颤抖着掀开其中一台服务器的后盖,露出了一块刻满 DNA 序列的金属板。
“你看,”老钟匠指着金属板上的一串数字说道,“你女儿的基因编号 LS-003,正是李泽妹妹 LZ-001 的复刻体。”
林夏的眼睛瞪大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块金属板,心中的震惊如波涛汹涌。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出跨国公司总部的实时画面。画面中,李泽的父亲正站在一间摆满服务器的房间里,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燃烧的火把,正准备将那些服务器烧毁。而在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只 LZ-001 手环,表盘上的指针正不偏不倚地指向 21:47。
"他们要用我女儿的脑波修复李泽的人格分裂。" 林夏握紧手术刀,发现刀柄的日期 0324 与手术排期表完全吻合,"为什么是今天?"
老钟匠剧烈咳嗽,带血的手帕落在《儿童心理学》第 147 页。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张合影:李泽父亲搂着护士长,背景是疯人院的锅炉房。
"1998 年的 ' 爱心捐赠 ' 是个幌子。" 老人指着合影中护士长的胸牌,"他们在孩子们的手环里植入镇静剂缓释芯片,让脑死亡的躯体成为活死人仓库。"
突然,所有培养舱的电子屏同时切换成林夏女儿的实时影像。手术室的电子钟显示 21:23,护士正在连接体外循环机。当蓝色药剂推入静脉的瞬间,女儿的手环开始渗出黑色液体,表盘数字逆时针旋转。
"那是新型精神药物。" 老钟匠的瞳孔开始扩散,"会让她的脑波永远停留在 21:47..."
林夏冲向控制台,却发现所有按钮都需要生物识别。她突然想起李泽袖口的银杏叶划痕,将手术刀上的血迹按在感应器上。
服务器群开始冒烟,三百个培养舱的电子屏同时显示:"实验体融合失败"。林夏的手机收到跨国公司总部的实时画面 —— 李泽的父亲正在销毁数据,而他的手腕上戴着 LZ-001 手环。
"你毁了我的研究!" 李泽父亲的声音充满愤怒,"但 LS-003 的脑波己经储存在..."
话未说完,画面突然被切断。林夏的质谱仪显示空气中的镇静剂浓度正在归零,她意识到手术可能己经完成。
当她回到手术室时,女儿的手环己经停止闪烁。电子屏显示:"实验体 LS-003 脑死亡,器官移植准备就绪。"
林夏握紧手术刀,却发现自己的义肢齿轮正在生锈般卡顿。她看到手术台边缘有半片干枯的银杏叶,和证物中的表链碎片完全吻合。
"妈妈..." 女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林夏惊讶地发现女儿的瞳孔变成了红蓝两半,那是李泽镜像人格的特征。
"手术成功了。" 李泽的声音从女儿口中传出,"现在,我们是一体的了。"
疯人院的钟楼传来 21:47 的报时声。林夏的手机收到最后一条短信:"所有手表同时报时,指针指向城市地下器官运输网。"
她望向窗外,看到整个银杏新区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银杏叶图案。每盏灯下都站着一个戴着智能手环的孩子,他们的瞳孔都闪烁着红蓝光芒。
"欢迎来到新世界。" 李泽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这里没有活死人,只有完美的共生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