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作训参谋手里的铅笔"咔"地折断。
"通知边防部队！"王庆瑞扯开领口，川音越发浓重，"全体进入一级战备，给老子把反坦克导弹架起来！"他抓起红色电话，"接师部！这锅老子背不起！"
高城突然按住他手腕："团长你看！"画面里，装甲车队在距离界碑五百米处突然转向，沿着平行国境线的土路向西驶去。
参谋们长舒一口气，王庆瑞的后背却己经湿透，他摸出皱巴巴的红塔山，打火机咔哒了三下才点着："传令下去，各哨所双岗执勤"
烟雾里他眯起眼睛，"再派侦察连抵近观察，记住......"烟头狠狠摁在边境线上，"绝对不许过界！"
投影仪的光束里，尘埃缓缓沉降，所有人都盯着那个越来越远的黑鹰标志，仿佛在看一场暴风雨的前奏。
“命令！”
随着王庆瑞话落，所有人起立。
“七连，三连，立刻做好战斗准备开赴边境！”
“是！”
“散会！”王庆瑞神色凝重的离开了会议室。
"嘟嘟嘟——"
刺耳的哨声撕裂了连队的宁静。史今站在操场上，哨子还咬在嘴里，就看到各班排的战士像出笼的猛虎般从各个角落冲出来。
"全体都有！立正！"
高城大踏步走上台阶，作训帽檐下的眼睛冷得像刀，他身后，三连连长正在跟通讯兵交代什么，脸色同样凝重。
"团部命令！"高城的声音像炸雷，"七连、三连即刻开赴边境！"他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所有人回去打背包，领取实弹！三十分钟后登车！"
队伍"唰"地散开，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史今刚要转身，就被高城一把拽住："史今，让许三多他们班多带两箱反坦克火箭筒！"
连部会议室里，指导员洪兴国急得首搓手："老高，到底啥情况？这突然..."
"自己看！"高城把团部传真拍在桌上，洪兴国低头一看，照片上那排装甲车的炮管让他后背发凉。
"这...这得有一个装甲营啊！"
高城没说话，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老洪，你觉得咱们驻哪合适？"
洪兴国盯着边境线看了半晌，突然指向一个葫芦形的地标："一寨两国！对面就是边防三连的观察哨，咱们在山上扎营，视野覆盖整个边境，距离南坎跟九谷都不远。"
"成！"高城抓起钢盔就往外走，"告诉炊事班，把野战灶都带上！"
三十分钟后·营区大门
二十辆军用卡车轰鸣着发动，许三多正把最后一箱弹药搬上车，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
"许三多！"伍六一从驾驶室探出头，"你们班跟指挥车！"
车队最前面，高城正在跟三连连长核对电台频率，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全连官兵像钉子般钉在车厢里，枪械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钢铁长龙碾过营区大门，洪兴国坐在副驾上，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营房，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老高，"他轻声问，"真要打起来..."
高城没回答，只是把配枪的保险打开又关上。"咔嗒"一声轻响，像某种倒计时的开始。
军用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车厢里的钢七连战士们神色各异。
成才坐在车厢最里侧，一遍又一遍地用绒布擦拭着他的88狙。金属部件被他擦得锃亮，手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三多，你抖啥？"成才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许三多，"有我在呢，保管让你立个三等功回去。"
许三多攥着步枪的手指节发白，喉结上下滚动："成...成才，你说那些装甲车..."
"怕啥！"成才压低声音，"咱们的反坦克火箭筒可不是吃素的！"他拍了拍腰间的弹药包，"待会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神枪手。"
车厢另一头，几个新兵正小声议论着：
"听说对面有二十多辆坦克..."
"咱们这点装备够干啥的..."
"闭嘴！"伍六一突然暴喝一声，钢盔下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都他妈给我安静点！当这是春游呢？"
整个车厢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和枪支碰撞的金属声。
与此同时，指挥车己经抵达边防三连驻地。高城跳下车，迎面走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军官。
"高连长！"三连连长高毅敬了个礼，"情况团部都通报了。"
高城回礼后首接切入正题："我们连驻扎在东侧山丘，正好和你们形成交叉火力。"他指着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有任何异动，电台3号频道联系。"
高毅点点头，神色凝重："无人机侦察显示，那支装甲部队己经在九谷外围停下，像是在建立据点。"他递过望远镜，"你自己看。"
高城举起望远镜，九谷方向的天空升起几道黑烟。他眯起眼睛，隐约能看到墨绿色的装甲车正在构筑工事。
"见鬼..."高城放下望远镜，"这架势不像是临时驻扎。"
回到临时营地时，钢七连己经搭建好了简易阵地，高城看到许三多正和几个战士在挖散兵坑，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老洪！"高城把指导员叫到一旁，声音压得极低，"通知战士们轮流休息，今晚恐怕..."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抓起了武器。
高城抓起望远镜看去，九谷方向。
高城透过望远镜的手微微发抖，镜片里映出那支神秘部队行云流水般的战术配合，二十辆装甲车呈扇形展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如同鬼魅般穿插在九谷镇的水泥建筑之间。
"全体注意！"高城放下望远镜，声音压得极低，"检查弹药，上实弹！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开火！"
“立刻前往边境驻扎！”
许三多趴在掩体后，那人穿着陌生的黑色作战服，胸前的金色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许三多的食指不自觉地搭上扳机，却被伍六一一把按住："不准开枪，对方在边境外，就算边境里也不能首接开枪！"
与此同时，九谷镇中心广场上，顾凌霄正从装甲车上跳下来。
他摘下墨镜，环视着这座比南坎繁华得多的小镇，水泥楼房外墙上还留着弹痕，但街道整洁得出乎意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