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正要接话，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宣传科的王干事满脸堆笑地退出来，手里捏着一份文件，朝三人道：“李副厂长现在有空了。”
许大茂和刘海忠同时起身，李卫东还安稳的坐着。
许大茂抽出一条大前门香烟塞给王干事：“王哥，我这有点急事，您看……”
王干事熟练地把烟塞进裤兜，朝许大茂使了个眼色：“李副厂长正好想了解下周放映计划，许放映员先进去吧。”
刘海忠的胖脸顿时扭曲：“这不合适吧？我排了一上午了！”
“刘师傅，”王干事板起脸，“厂领导的时间安排自有道理。
您要是有意见，可以去党委反映。”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暗含威胁。
李卫东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心里明镜似的。
许大茂明显是李怀德的“自己人”，而刘海忠这种没背景又不会来事的，注定要吃瘪。
许大茂得意地整了整衣领，拎起礼品盒走向办公室。
刘海忠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却不敢在副厂长办公室外发作。
李卫东注意到他后颈的肥肉都在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等许大茂关上门，王干事借口去厕所溜了，只剩下李卫东和刘海忠坐着。
“李卫东，”
刘海忠突然压低声音，“咱们好歹是一个院的，你看……你那包里要是有什么多余的土特产……”
李卫东心头冷笑。
这老家伙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现在倒想起攀交情了。
他故作惊讶：“刘师傅，您这是让我犯错误啊！厂里三令五申禁止私下交易农副产品，我这可是正经采购任务。每一笔都要入账的。”
刘海忠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憋出一句：“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开了。
许大茂红光满面地走出来。
刘海忠起身要进办公室。
许大茂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刘海忠空空的双手，“二大爷，您就这样进去？”
看到李卫东的挎包，刘海忠慌乱地摸了摸口袋，只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经济”烟。
李卫东啧啧的摇头，这空手上门不就等于自取其辱嘛。
“我……我是来汇报车间生产情况的！”
刘海忠强撑着最后一点尊严，昂首挺胸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许大茂立刻凑过来：“李哥，你猜那老小子能撑几分钟？”
李卫东竖起两根手指：“最多两分钟。李副厂长最讨厌这种不懂规矩的。”
“我赌三分钟，输了我给你一包烟。”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许大茂压低声音：“说真的，你那包里是什么好东西？我刚才可看见李副厂长桌上己经堆了不少了。”
“没什么，就是些山货。”
李卫东轻描淡写地说，同时在心里盘算待会儿的说辞。
不到三分钟，办公室门猛地被推开。
刘海忠踉跄着退出来，脸色灰败得像死了亲娘。
“是我高估他了。”
许大茂叹了口气，给了李卫东一包烟：“二大爷，您怎么这么快就谈完了？李副厂长答应给您升小组长了？”
刘海忠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挤出一句：“许大茂！你别欺人太甚！”
“刘师傅，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李卫东故意用关切的语气问道。
踏马的就是你俩……刘海忠眼中先是怨毒。
然后下一秒，那眼神就变成了哀求：“李卫东，咱们好歹是邻居……你那土特产，能不能……分我一点？我按黑市价买！”
李卫东立刻正色道：“刘师傅！您这是让我犯错误！厂里明令禁止投机倒把，您这是要害我啊！”
许大茂也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刘海忠！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厂里搞投机倒把那一套！我这就去保卫科举报你！”
“我才没有！！”
刘海忠灰溜溜的跑了，差点撞上从办公室出来秘书。
“看着点儿呀！”秘书骂了一句，转向李卫东，“李采购，李副厂长让你进去。”
李卫东拎起帆布包。
办公室里的很凉快，混合着茶叶和香烟的味道。
李怀德靠在办公椅：“哟，是李采购啊，有什么事儿？”
“我是来跟您汇报工作的。”
李卫东笑着将帆布包放在办公桌角落：“厂长，这是我这次下乡采购时老乡硬塞的一些山货，别有一番风味，我想着跟您汇报汇报。”
李怀德眼睛一亮，手指己经不由自主地勾开了包口。
当他看到那两只的腊山鸡时，嘴角明显上扬：“小李啊，你总是这么有心。”
接下来的谈话异常顺利。
十分钟后，李卫东走出办公室，礼物己经送出去了。
没什么目的，就是跟李怀德走动走动，将来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
中午，西合院。
贾家的饭桌上摆着一盆寡淡的白菜汤和几个又干又硬的窝头。
棒梗用筷子戳着窝头，小脸皱成一团：“妈，我要吃肉！这窝头又干又硬，咽不下去！”
贾东旭呵斥道：“秦淮茹！你就不能想点办法？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说着狠狠咬了一口窝头，粗糙的玉米面刮得嗓子生疼，心里更窝火了。
自从贾东旭受伤，回到家里养伤，伙食一天不如一天，连口肉都吃不上。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瞥了眼儿媳妇，阴阳怪气地说：“要我说，都怪傻柱那个没良心的！以前天天往咱家送饭盒，现在可好，连个肉星都见不着！”
秦淮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心里又委屈又酸楚。
她何尝不想让孩子吃好点？
可家里就那点钱，还要攒着给棒梗交学费。
听到婆婆的话，她咬了咬嘴唇：“妈，窝头又不是不能吃……”
“放屁！”
贾张氏猛地一拍炕桌，震得碗里的白菜汤都溅了出来，“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我看你是看上那个傻柱了吧？不舍得让傻柱给咱家送饭盒？”
“我没有！”秦淮茹敢保证，自己绝对看不上傻柱那个家伙。
贾张氏哼了一声，凑到棒梗耳边：“乖孙，李卫东家没人，你去拿点好吃的回来。”
秦淮茹闻言脸色煞白：“妈！上次棒梗去偷东西就摔伤了头，您还想让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