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砂砾在枯黄的旷野上肆虐,雪清河修长的手指拂过羊皮地图上斑驳的褶皱,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眯起眼睛,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界碑——那里的青铜纹路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却仍倔强地刻着帝国边境的标识。
雪清河看向了万灵石后,信封里藏着的储物魂导器,里面有两件仙草。
幽香绮罗仙品:号称百毒克星,有中和一切毒素的作用,是最好的防毒仙草,在其所在范围中,任何毒物皆无作用。
雪色天鹅吻:效用激发能让毒素千百倍激发,唐三曾以此仙草让黄泉露变为世间无药可解的至毒,从而摧毁杀戮之都,让里面的堕落魂师全员死亡。
“如果猜的不错,我们在边境的远村落处,离这里最近的正是圣魂村。”
他的声音裹挟着几分沙哑,指尖重重按在地图上某个用朱砂标记的小点。
千仞雪倚着古树下,鎏金刺绣的裙摆被冷风掀起一角,她望着雪清河紧绷的下颌线,喉间滚动着复杂的情绪:
“夫君,现在我们怎么办?”
千仞雪看向雪清河,常年戴着的精致面具此刻正歪斜地挂在腰间,露出脸颊上未及擦拭的血痕。
暮色如墨,将远处森林浸染成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渊。
凛冽的风裹挟着枯叶掠过,发出阵阵呜咽。
雪清河凝视着这片暗藏杀机的广袤森林,眉头紧锁,眼中满是警惕与忧虑。
他转身看向千仞雪,神色凝重,语气严肃而沉稳:“此地不宜久留,周边皆是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各类强大魂兽蛰伏其中,危险重重。”
“我们先去圣魂村过夜,待明日天亮,再做打算。”
“好。”
千仞雪微微颔首,漆黑如墨的发丝在暮色中轻轻晃动。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清冷的面容下难掩一丝如释重负。
深邃眼眸中流转着复杂情绪,随后,她迈步跟上对方的步伐,靴底碾碎枯叶的细碎声响,渐渐融入了逐渐浓重的夜色之中。
雪清河望着千仞雪眼底浮动的不安,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掠过她柔顺的发丝,温声道:
“放心,我们只在外历练一年时间。”
暮色四合,森林如巨兽张开漆黑的口,他俯身将千仞雪稳稳背起,动作自然而熟稔。
指尖触及对方衣料的瞬间,带着体温的暖意悄然传递。
千仞雪低低应了一声,素手轻扬,莹白的光明元素在掌心凝聚成一盏明灯。
光芒驱散周遭的黑暗,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满地枯枝上。她将脸颊贴在雪清河肩头,发丝扫过他脖颈,带着亲昵的依赖:
“夫君,我们准备去哪里历练?”
尾音微微上扬,裹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雪清河感受着背上的柔软,脚步稳健地踏入林间。
冷冽的夜风卷着草木气息拂过,他沉吟片刻,声音低沉而笃定:
“杀戮之都,冰火二仪眼,暂时就这两处。”
千仞雪眸光微闪,指尖无意识着掌心悬浮的光焰,将前路的暗影烧成细碎金斑。
她垂眸思索片刻,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轻声呢喃:“仙草与杀神领域?”
“对,毒斗罗一般不在冰火二仪眼,我有方法可以进去,幽香绮罗仙品,号称百毒克星,毒斗罗的毒阵自然可以免疫。”
“好。”
千仞雪点了点头。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死死压在圣魂村低矮的房檐上。
唐昊猛地从草堆中坐起,六翼天使那独有的神圣魂力如同淬了冰的钢针,毫无征兆地刺入他的感知范围。
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迸发出骇人的精光。
曾经纵横大陆的杀戮之气从毛孔中汹涌而出,将屋内的油灯都震得剧烈摇晃。
“六翼天使...武魂殿!“
沙哑的声音带着铁锈味,唐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难道是那些追杀了他十几年的家伙,终于嗅到了他的踪迹?
当年阿银献祭的惨状、武魂殿长老们狰狞的面孔,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猛地攥紧拳头,整间木屋都因这股暴戾的气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父亲?怎么了?”
唐三揉着惺忪睡眼从床上坐起,屋内骤然翻涌的魂力如实质般压得他呼吸一滞。
唐昊周身腾起的威压,让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心头泛起本能的惊惶——那迸发的力量,远比村长杰克爷爷展现的魂力要恐怖千倍。
“没事,你接着睡。”
唐昊嗓音沙哑如砂纸,布满伤疤的手掌微微颤抖着按在儿子肩头。
下一刻,九道魂环冲天而起,映得破木屋宛如白昼。
浓烈的血腥气与昊天锤特有的肃杀之意交织,连墙壁上悬挂的农具都在震颤。
唐三盯着父亲燃烧着暗红火焰的双眼,突然想起三日前那场争吵。
那时唐昊用粗糙的手掌按住他武魂觉醒后浮现的蓝银草,语气冰冷:“从今天起,不许修炼魂力。”
此刻看着父亲周身翻涌的强大力量,少年攥紧被褥的手指关节发白,满心委屈化作倔强的质问:
“为什么?您明明这么强大,却要我放弃成为魂师......”
“废物蓝银草怎么变得强大!”
唐昊暴喝如雷,布满老茧的手掌裹挟着劲风重重扇在唐三脸上。
六岁的孩童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泥墙上,喉间腥甜翻涌。
唐三跌坐在满地稻草里,左眼迅速肿起,嘴角渗出鲜血。
他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地抬头迎上父亲森冷的目光。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心里将仇恨的种子狠狠埋下:“可恶!这便宜父亲,今日之辱我记下了,待我他日强大,定要你付出代价!”
少年眼中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与唐昊身上翻涌的暴戾魂力在屋内激烈碰撞。
“在家里待着!”
唐昊声音冷硬如铁,不容置疑。话音未落,他周身气势暴涨,背后九道魂环光芒大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留下唐三捂着被打的脸颊,在空荡荡的木屋里,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死死盯着父亲离去的方向。
“混蛋!你已有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