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阔的,荒芜的焦土中,一个小小的黑点拖着两个人影艰难的向着第二防线走去……
“渡鸦姐……我…我好困…我不想死”
说这话的是刚到荆棘鸟五六个月的?黑鹳,算是半个新兵蛋子,这次任务对于他来说还真算是挺倒霉的。
“别睡,喝点水挺一挺,马上就到第二防线了。”
渡鸦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将腰间的水壶取下递给他,继续拖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走着。
?然而黑鹳没有伸手去接那个水壶,他两只手瘫在地上任由地上的蛆虫钻入他的伤口,双眼微垂着,像是睡着了。
“别睡!?黑鹳,醒醒,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
“珉玉………好困…我想回家”
他死了,悄无声息的死了,死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甚至连落叶归根都做不到,恐怕,最后只能在陵园之中草草的立一个简陋衣冠冢,墓志铭上镌刻上他的生辰年月,生平事迹,让人对他的贡献有一个片面的了解罢了,甚至于说……这样默默无闻的人,会有人去看他吗?
渡鸦愣在原地,积蓄己久的情绪原地爆发,啜泣的趴在?黑鹳身边。
“…你们怎么都走了……混蛋……又只留下我一个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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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第二防线……
“报告指挥中心,这里是荆棘鸟三营,我……”
“嗡嗡……”
麦克风的另一端没有回应他的声音,只有冗长而紊乱的白噪音不断传来刺激着鹏鸟的神经。
“艹”
鹏鸟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将耳麦摔到地面上,耳麦在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响动后停止工作。
一旁躺在担架上的毕方听到动静睁开眼,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还没有收到撤退的指令的话,这条命怕是就交代这事儿了。
“咳咳……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迦楼罗说再撑三个星期,最多三个星期就有增援会来。”
“……我知道了…大肥鸟,拉我一把,让我坐起来…我还能撑一会儿……嘶~疼死了。”
“搞什么飞机,毕方,你给我好好躺着”
“就算躺着……恐也活不到三个星期后咯”
鹏鸟沉默片刻,冲上前扇了毕方一个耳光。
“妈的……你不准死,听到没”
毕方咧了咧嘴,“轻点轻点,嘶~我这就算死不了也要被你活活扇死”
五天后……
毕方死了,或许是伤口感染,或许是失血过多,当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时,他己经安安静静的躺在担架上失去了气息。
夜晚,清清冷冷的雨意外的降临到这片战乱的土地,浑浊的血腥味被冲散开,可尸骸的进攻并不会因为这场雨而停止。
“东南方,大股尸骸逼近,妈的,鹈鹕你给我撑住,马上就来。”
“太近了,陷阱开启会伤到自己人的。”
“……死也得给我守住。”
“疼,疼死我了,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妈……对不住了”
………………
一夜过去,血色未散,一个模糊的人影搬开身上的尸体从地上缓缓站起——是鹏鸟。
“哈哈哈咳咳咳——什么狗娘养的任务,毕方…我真的受不了了。”
取出酒壶,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哈哈……这清酒果然还是碧玉阁的地道,咳咳咳,这酒我从老家一首带到这,那是一滴都舍不得喝,没想到,呵,竟然送了我最后一程”
将酒壶举至头顶,酒水缓缓从脸颊流淌而过,湿漉的发间带着扑面而来的酒香,首到全身都被酒水淋了个透彻,他从口袋中掏出尚未被打湿的火柴,轻轻摩擦,火柴发出微弱而橙黄的光芒。
“这火……它可真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