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声音如炸雷般响起。赤袍老者不知何时己站在炼器台前，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卢弈秋："能激活山门古禁，火系功法倒有几分火候。"
卢弈秋打量着眼前不知名老者，只见其身形枯瘦，裹着件褪色金纹赤袍，袍角绣着焦黑的符文，乍看像是被火星燎出的窟窿，细瞧才知是古拙的镇火咒。
最扎眼的是那对白眉——并非仙风道骨的银丝，而是如同被地火熏烤过的枯草，末梢焦黄蜷曲，垂至颧骨。眉下一双眸子却亮得骇人，瞳孔泛着赤金色，仿佛嵌了两粒烧红的铜珠。
最奇的是他的双手——十指骨节粗大，指甲盖泛着青紫色，掌心布满蛛网般的灼伤旧痕，一看就是常年炼器的后果。
卢弈秋感觉老者非同一般，连忙行礼："在下卢弈秋，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赤袍老者不语，反而抬手打出一道火光，在卢弈秋周身绕了一圈："根骨尚可，咦？"老者突然眯起眼睛，"神识浩瀚，不错，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老者抚须道："难怪能引动古禁。我乃剑阁掌管玄壤剑炉的辰砂长老，你可愿加入我玄壤剑炉，做一个外门弟子？"他指了指那些忙碌的灰衣弟子，"虽说玄壤剑炉执掌剑阁炼器，但通过考核后，也有机会成为剑阁内门弟子。"
“我愿意”
老者袍袖一挥，洞府深处传来钟声，“执事处弟子何在，带这位同门，熟悉一下规矩。”
“是，辰砂长老。”
一名身着赤袍的执事弟子快步走来，递给卢弈秋一套灰色衣袍。
"外门弟子每日需完成定额的矿石分拣工作。"执事弟子板着脸说，"完成得好，三个月后可申请炼器考核。"
卢弈秋接过衣物后，收到系统提示：
【通过天星峰古道，声望增加少许】
跟在执事弟子身后，卢弈秋看到露天洞府分三层：最底层是外门弟子劳作区，中间是炼器区，最高处的赤玉平台上，十几名身着红衣的内门弟子正在长老指导下锻打灵器。每当一柄剑胚成型，就会引发阵阵灵气波动。
"别看了。"执事弟子冷声道，"今先去矿石库分拣矿石。"说着扔给他一个破旧的竹筐，"纯度低于三成的要挑出来。"
卢弈秋掂了掂竹筐，望向高处平台。那里，一名内门弟子正接过长老赐予的赤红灵剑，剑身流光溢彩，与他手中这个破竹筐形成鲜明对比。
"赤阳子，小爷等着看你的嘴脸"他嘴角微扬，跟着执事弟子向前走去。
沿途岩壁上刻着一行斑驳的古训：
"焚星铸魂，玄壤淬锋。百炼方知天道，千锤始悟剑心。”
“持剑者当以心为炉，煅尽尘念，方可天人同辉。”
"跟紧我。"执事弟子衣袖轻振，靴底踏在石阶上发出特有的金石之声。卢弈秋注意到这位执事弟子行走时，腰间赤玉牌随着步伐规律地摆动。
"姓名？"
"卢弈秋。"
"修为？"
"炼气初期。"
"主修什么火系功法？"
卢奕秋一顿，答："陨星之火。"
石阶转角处，执事弟子的脚步微不可察地缓了半步："赤霄真人的独门功法？"他指尖在腰间玉牌上轻叩两下，"在下石岚风，是管理这劳作区的内门弟子，既入了剑阁，以后就叫你卢师弟吧，生活上的问题可以找我。"继续前行时，石岚风的语气明显缓和，经过地火沟时，他特意多解释了几句防护禁制。
"到了。"
石岚风在一块镌刻着符文的玄铁门前站定。他取出一枚赤玉令牌按在门上，复杂的阵纹次第亮起，厚重的门扉无声滑开。
矿石库门外，石岚风特意多说了句："天星峰古道近三百年来未有人走通。卢师弟未来不可限量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库内弟子都听得清楚。
扑面而来的热浪中混杂着金属与硫磺的气息。偌大的矿石库内，数十盏青铜灯将空间照得通明。七八个灰衣弟子正在分拣矿石，见到石岚风纷纷行礼。
"这位是新来的卢弈秋。"石岚风简短介绍，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递来，"《剑阁矿石志》，三日之内背熟。"
卢弈秋刚接过玉简，就听见石岚风继续道："你既从古道入门，按例可免三个月杂役。"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单独的石台，"那是你的工位，今日只需完成定额的一半。"
周围的弟子闻言都露出艳羡之色。一个圆脸少年忍不住小声嘀咕："当年我可是筛了三个月矿砂才..."
石岚风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弟子立刻噤声。
"住处安排在丁字区七十三号。"石岚风又取出一块玉牌，"这是门禁符钥，背面刻着门规。"他顿了顿，"还有什么问题？"
卢弈秋着木牌上凹凸的纹路："何时能接触炼器？"
石岚风嘴角微扬："急什么？"他指向库房中央堆积如山的矿石，"这些都是剑阁炼器的材料。分拣时多用点心，自然能摸到门道。"
说完转身欲走，又似想起什么："对了，每月初一会发放两块下品灵石。想要更多..."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些埋头分拣的弟子，"就得靠本事赚了。"
待石岚风的赤袍消失在甬道尽头，几个外门弟子立刻围了上来。圆脸少年最先开口："卢师兄是吧？我叫赵大锤！叫我大锤就行。您跟石师兄认识？"
卢弈秋摇摇头，
几个老弟子交换着眼色。赵大锤凑近新来的同伴耳语："丁字区七十三号，王师兄求了三个月都没换到的位置..."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卢奕秋问道。
"丁字区七十三号，靠岩壁那侧。窗台正对剑池余火啊。"
卢弈秋正要开口，赵大锤突然压低声音："石师兄可是内门弟子中出了名的严厉，上个月刚把一个偷懒的弟子罚去清理地火沟。"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地方能把人烤熟。"
"不过待遇也不错，"另一个女弟子插话，"完成定额能换贡献点，攒够了可以换剑阁的器物，丹药与功法"
众人七嘴八舌间，卢弈秋注意到角落里有个沉默的老弟子，正用特制的筛子仔细筛分矿石。老人双手布满灼伤疤痕，动作却异常精准。
"那是马师傅，"赵大锤顺着他的目光解释，"在矿石库干了二十年，据说能凭手感分辨矿石纯度。"
正说着，石岚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差点忘记了，这辟谷丹还没给呢。”
众人立刻噤声。他转向卢弈秋："给，记住，剑阁不养闲人。明日若分拣出错，照样受罚。"说完便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