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霜河逆流
大荒历三千七百载,幽冥渊之战后第三十七日。九黎部落的赤铁矿熔炉昼夜不熄,火星溅落在结霜的夯土墙上,将姬野手持轩辕剑的剪影投得老长。他望着北方天际未散的蓝雾,剑鞘上的盘古图腾突然发出微光——那是元辰石碎片在警示,巫族的“寒渊咒”虽破,却在大荒深处埋下了更危险的种子。
“族长,鲛人斥候回报!”阿蛮的鱼尾拍打着石板路,鲛绡衣上的水痕在赤铁矿结界中蒸腾,“北海之眼的冰层下,发现十二道祖巫气息。共工氏的‘玄冥寒骨’,正在吸收地脉阴气!”
老祭司捧着龟甲踉跄而来,龟甲裂缝中渗出的不再是黑水,而是带着霜晶的血珠:“当年共工触断不周山,玄冥作为水祖巫的分魂,其骸骨早该随天柱崩塌而散。”他浑浊的双眼映着姬野手中的轩辕剑,“除非……有人用巫族禁术,将寒骨与幽冥渊的地脉绑定!”
姬野的开天血脉在颈后发烫,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盘古残魂的纹路。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冰窟中见到的景象:玄冥残魂消散前,曾对着北方祭坛方向发出冷笑。“召集九黎勇士,”他的声音混着熔炉的轰鸣,“这次我们不光要斩草,更要除根。”
第二节 霜魂祭典
北海之眼,万年不化的冰层下。十二名巫族祭师赤身,身上的蛇纹刺青泛着幽蓝光芒。他们围绕着中央祭坛,祭坛上摆放的,正是玄冥的半截脊骨——白骨表面爬满冰蚕,蚕蛹中封存着九黎战士的怨魂。
“祖巫精血永存!”为首祭师举起骨刀,刀刃上刻着“共工”二字,“以人族怨魂为引,寒骨必能重续玄冥神格!”
冰层突然震动,一道青光劈开冰盖。姬野的轩辕剑首当其冲,剑刃上凝结的赤金火焰融化冰蚕,露出里面痛苦挣扎的九黎魂灵。“放了他们!”他的开天血脉化作金红热浪,将祭坛周围的冰层蒸腾出茫茫白雾。
巫族祭师们结成水阵,骨刀挥出的冰刃竟带着共工氏的“天水诀”。姬野的轩辕剑划出“开天式”,青光所到之处,冰刃崩解成水雾。但当他试图解救魂灵时,祭坛突然喷出黑血,将魂灵拖向寒骨。
“小心!这是‘玄冥归魂阵’!”老祭司的声音从冰盖上传来,“用赤铁矿粉封锁地脉!”九黎战士们抛出赤铁矿粉,在冰层下形成血色结界。姬野趁机斩向寒骨,却见骨刀与轩辕剑相撞时,竟激起共工氏的怒吼——那是祖巫残魂借骨刀显灵!
第三节 寒骨觉醒
玄冥的脊骨发出刺耳的颤鸣,白骨表面浮现出共工氏的蛇首图腾。姬野感觉手腕一麻,轩辕剑险些脱手——这是祖巫精血对盘古残魂的压制。阿蛮带领鲛人战士从水下突袭,影耕箭射向祭师们的涌泉穴,却被冰层反弹,箭矢在水中冻结成冰棱。
“人族蝼蚁,也敢染指祖巫神物?”共工氏的残魂借寒骨显形,背后浮现出不周山崩塌的幻象,“当年你们的女娲娘娘,不也只能用黄土捏人,躲在补天石后苟活?”
姬野的开天血脉轰然爆发,颈后的盘古纹路与轩辕剑共鸣。他想起女娲神殿中见到的壁画:人族始祖在巫妖大战中,用血肉之躯挡住妖族大军。“共工,你断的不是不周山,是天道的平衡!”他的剑势突然一变,竟施展出女娲补天的“抟土式”——青光化作泥人虚影,强行凝滞寒骨的阴气。
老祭司抓住时机,将龟甲扣在祭坛上:“以九黎圣火,焚此祖巫残魂!”赤铁矿结界中的火星落入祭坛,瞬间燃起金红火焰。玄冥的脊骨发出不甘的嘶吼,冰蚕纷纷爆裂,释放出被囚禁的九黎魂灵。这些魂灵化作星火,融入姬野的血脉,让他的开天之力更盛三分。
当寒骨彻底崩碎时,北海之眼的冰层开始融化。姬野捡起半块刻有“共工”二字的骨片,突然发现骨片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巫族符文——那是记载祖巫秘辛的“玄冥手札”。
第西节 手札迷踪
九黎部落的议事殿内,老祭司借着圣火之光破译手札:“‘寒骨虽碎,天水不绝。共工氏留此手札,以待后世祖巫重临。’”他的手指划过符文,声音突然颤抖,“这里提到,祖巫精血分散在大荒各地,其中共工氏的‘玄冥精血’,藏在……”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惨叫。一名九黎战士撞开门扉,他的皮肤覆盖着冰晶,眼中倒映着遮天蔽日的冰鸟——那是妖族的“玄冰大鹏”,翼展足有百丈,羽毛上凝结的,竟是祖巫寒毒。
“妖族联手巫族!”姬野握紧轩辕剑,“阿蛮,带鲛人守住北海入口;其他人随我迎敌!”
玄冰大鹏的尖啸震碎屋瓦,羽翼扇动间,九黎部落的赤铁矿结界出现裂痕。姬野跃上屋顶,开天血脉化作金红战甲,轩辕剑劈出“裂天式”,竟将大鹏的左翼斩落。但掉落的羽毛接触地面,立即滋生出冰蚕,开始啃噬结界根基。
“用圣火焚烧!”老祭司指挥族人点燃桃木火把,“妖族想借巫族寒毒,冻住我们的赤铁矿熔炉!”九黎战士们结成火阵,赤金火焰与玄冰相撞,在半空炸出绚丽的光雨。姬野趁机冲向大鹏腹部——那里有一枚闪烁的“玄冥灵珠”,正是妖族与巫族勾结的证据。
第五节 灵珠现世
玄冰大鹏的腹部,玄冥灵珠散发着幽蓝光芒。姬野的轩辕剑刚要触及灵珠,冰层中突然伸出无数冰手,正是共工氏的“天水牢”。他感觉血脉被寒气压制,颈后的盘古纹路第一次黯淡下来。
“姬野,你以为杀了玄冥残魂,就能断了巫族的根?”大鹏口中竟传出妖族长老的声音,“我们与祖巫结盟,就是要让你们人族,永远活在冰窟之中!”
阿蛮的鲛刃突然从水下刺来,影耕箭射向灵珠的薄弱处:“过儿,灵珠与北海地脉相连!”姬野顿悟,开天血脉化作巨手,强行扯断灵珠与地脉的联系。灵珠炸裂的瞬间,玄冰大鹏发出哀鸣,庞大的身躯坠入北海,激起的巨浪被赤铁矿结界挡成雨雾。
收拾战场时,老祭司在灵珠碎片中发现一枚玉简,上面刻着妖族与巫族的盟约:“以人族精血为祭,助祖巫重聚神格;待巫妖共治大荒,分食人间香火。”姬野望着玉简上的“蚩尤”二字,想起女娲曾说过的话:“蚩尤虽死,其血祭之术,仍在大荒流传。”
“传我命令,”他擦去轩辕剑上的冰渣,“派使者前往有熊、神农等部落,告知巫妖结盟之事。”他转头望向北方,那里的天空己泛起鱼肚白,“人族若想在神战废墟中站稳,唯有抱团成火。”
第六节 火种盟约
三个月后,有熊部落的轩辕丘。姬野手持九黎圣火,与有熊族长轩辕旻、神农族长姜榆共饮血酒。三人面前的青铜鼎中,燃烧着来自三个部落的火种——九黎的赤金火、有熊的玄铁火、神农的百草火,交织成不灭的光焰。
“巫族想借寒毒冻住大荒,妖族想用人血饲养凶兽。”轩辕旻的玄铁剑横在膝上,剑鞘刻着有熊氏的熊首图腾,“但他们忘了,人族最擅长的,就是在废墟上重建。”
姜榆的百草袋散发出药香,他望向姬野颈后的盘古纹路:“神农尝百草时,曾在不周山废墟发现过类似的纹路。”他压低声音,“那是盘古开天时,精血溅落的痕迹。”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一名有熊斥候浑身是血冲进来:“族长!西方出现妖族大军,领头的是……是饕餮氏!”
姬野握紧轩辕剑,开天血脉与鼎中圣火共鸣:“来得正好。”他望向两位族长,“当年女娲造人时,便说过‘众人拾柴火焰高’。今日,就让巫妖见识一下,人族的火种,究竟有多旺。”
第七节 焚天之战
不周山废墟,妖族十万大军压境。饕餮氏的巨口张开,露出能吞噬天地的黑洞,周围环绕着身披冰甲的巫族战尸——那是用玄冥寒毒复活的“霜魂战士”。
姬野、轩辕旻、姜榆三人结成三才阵,九黎圣火、有熊玄铁、神农百草在阵中交融。姬野的轩辕剑划出“焚天式”,这次不再是单一的开天之力,而是融合了三族火种的金红烈焰。
“以我九黎血,燃此焚天火!”他的吼声震碎云层,火焰所到之处,霜魂战士的冰甲融化,露出底下腐烂的躯体。轩辕旻的玄铁剑斩向饕餮氏的巨口,姜榆的百草鞭甩出,药香克制着巫族寒毒。
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当姬野的剑刃刺入饕餮氏的眉心时,后者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妖力竟被圣火净化成清气。“不可能……”它的身体开始崩解,“祖巫说过,人族只是蝼蚁……”
姬野擦去脸上的血污,望着远处败退的妖族:“蝼蚁?”他举起染血的轩辕剑,剑身上的盘古图腾与三族火种共鸣,“不,我们是薪火。只要还有一人举着火把,这火就不会灭。”
战后,三族在不周山废墟立下盟约:共建“焚天城”,以三族火种为基,铸造抵御巫妖的屏障。姬野将玄冥手札与女娲补天石碎片交给老祭司,后者在龟甲上刻下新的预言:“三火归一,焚烬诸天;人族血誓,万世不熄。”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焚天城的城墙上,姬野望着城下忙碌的人族百姓。他们有的搬运赤铁矿,有的播种神农百草,有的打磨有熊玄铁。他知道,这场与巫妖的战争远未结束,但至少,人族己经学会了如何让火种越烧越旺。
玄冥的寒毒还在北方蔓延,共工氏的残魂仍在暗处窥视,更强大的祖巫可能随时苏醒。但姬野相信,只要人族的血脉还在,只要团结的火种还在,就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屈服。
大荒历三千七百零一年,焚天城竣工之日,姬野在城中央立下石碑,亲手刻下:“天地为炉,造化为工;人族为炭,薪火永传。”这是他对人族的承诺,也是整个人族对巫妖的宣战书。
风从不周山吹来,带着一丝暖意。姬野握紧轩辕剑,感受着体内沸腾的开天血脉。他知道,属于人族的血纪元,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