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川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他看起来像是狂奔了一路,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支棱着,领带也歪在一边。
"你..."程暖的声音发抖,"你怎么来了?"
"闹够了吗?"程瑾川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他看起来像是狂奔了一路,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支棱着,领带也歪在一边,黑色大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程暖抬起头,酒精还未完全代谢的眼睛里带着倔强的水光:"是,我觉得很好玩。"她挑衅地扬起下巴,"你不是想跟我划清界线吗?那么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程瑾川几步走到床前,扬起的手在空中僵住。病床上的程暖脸色苍白,嘴角却挂着冷笑,像个不服管教的叛逆孩子。他的手掌最终重重落在床头柜上,震得药瓶叮当作响。
"你要是实在不想上学,"他背过身去,声音冷得像外面的雪,"就回公司上班,不要在外面鬼混!"
程暖抓起枕头砸向他的后背:"谁要回你的公司!我宁愿在街上流浪也不要……"
"程暖!"程瑾川突然转身,一把扣住她挥舞的手腕。他的指尖触到输液针头附近的淤青,力道立刻放轻,但声音依然严厉,"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醉酒驾车,腿骨骨折,差点就没命了,你父亲要是知道……"
"别提我父亲!"程暖的眼泪终于砸下来,"你除了用他来压我,还会什么?"
病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程瑾川松开她的手,从大衣内袋掏出烟盒,又意识到是在医院,烦躁地塞了回去。他走到窗前,苏黎世的夜景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光影,也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医药费我己经结清。"良久,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明天我会让老陈来照顾你,等你好了就接你回日内瓦。"
程暖用手背抹掉眼泪:"我说了不用你管。"
"由不得你。"程瑾川转过身,"在你完全康复前,我会派两个人跟着你。"
"监视我?"程暖冷笑,"二叔好大的威风。"
程瑾川的目光扫过她打着石膏的腿,眼神暗了暗:"随你怎么想。"他拿起床头柜上的药袋看了看,"止痛药每六小时一次,不要喝酒。"
"滚出去。"
程瑾川的手在药袋上捏出皱痕。他放下袋子,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张对折的纸放在床头:"瑞士分公司的入职申请表。想清楚了就签字。"
程暖看都不看就把纸揉成一团扔向他。纸团擦过程瑾川的鬓角,落在地上无声地滚远。
"我恨你。"她红着眼睛说。
程瑾川弯腰捡起纸团,仔细抚平放回床头:"我知道。"他的手指在离开前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她的被角,"睡吧,己经很晚了。"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程暖盯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流进鬓角。她伸手拿过那张被揉皱的申请表,在背面看到一行小字:「暖暖别再任性了,别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程暖把纸条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触碰那个永远克制的身影。走廊上,程瑾川靠在墙边,首到听见病房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才轻轻坐到走廊的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