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瓦兰起身。
“休息吧,明天还有测试。我会守在门外。”
第二天清晨,李维被带到了修道院深处。
那里有一个圆形房间。
房间没有门窗,只有天花板上一个巨大的八芒星图案。
大审判官格林,和十名灰骑士己经等在那里。
“第二项测试:恶魔抵抗。”
格林宣布。
“我们将召唤一个低阶恶魔。你需要抵抗它的诱惑和攻击。坚持十分钟即为通过。”
瓦兰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阻止道:
“这太危险了!他只是个凡人!”
“禁军没有发言权。”格林冷冷地说,“税务官自己要求的测试。”
李维深吸一口气,走向房间正中。
“我准备好了。”
灰骑士们开始吟唱古老的咒语。
空气中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的符文开始发光。
突然,一团黑红色的雾气,从八芒星图案中渗出,逐渐凝聚成一个扭曲的人形。
它有三只眼睛和六只手臂,每只手上都拿着不同的诱惑:
权力、财富、知识、永生……
“凡人。”
恶魔的声音如同千百个声音的混合。
“我看到你的渴望。”
“你想要改变这个腐朽的帝国,我可以给你力量。”
李维感到一阵眩晕,恶魔的话语首接钻入他的大脑。
他看到了幻象:
自己站在泰拉的皇宫中,手握改革法令,千万人向他跪拜……
正在这时,税典圣器震动,投射出一行金字:
【检测到虚假承诺】
【税务建议:征收100%欺诈税】
李维猛地清醒过来,冷笑道:
“你的‘报价’,没有缴税凭证。根据《帝国税法》第666章,所有跨维度交易,必须预先缴纳亚空间特别税。”
恶魔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被这出乎意料的回答,打了个措手不及。
它布满鳞片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困惑。
几千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类,在契约谈判中提到“税务”这个词。
但很快,一道狡黠的光芒,在它血红的眼中闪过。
“何必谈这些无趣的事呢?”
恶魔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诱惑。
“让我们说说瓦兰。那个总是用冰冷铠甲,包裹自己的禁军队长。”
随着它的话语,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
李维看见瓦兰站在他面前,但和平日截然不同。
她脱下了那身银灰色的战甲,只穿着一件轻薄的丝质衬衣,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道若隐若现的伤疤。
她缓缓摘下护目镜,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却盈满柔情。
“李维……”
瓦兰轻声呼唤,声音比平时柔软了十倍。
她向前迈步,战靴不知何时变成了柔软的便鞋,踩在地面上几乎没有声响。
“我们之间,其实不必总是剑拔弩张……”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李维的脸颊,发丝散落下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她微微仰头的样子,充满挑逗。
“看啊。”
恶魔在李维耳边低语。
“这就是她内心深处,对你的真实想法。只需要签下契约,这一切都会成真……”
“凡人,去征服高贵的禁军吧。”
幻象中的瓦兰,主动贴近一步。
她的呼吸拂过李维的颈侧,带着淡淡的熏香气味。
那是瓦兰平时用来提神的味道。
这个细节如此真实,让李维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这时,税典圣器更加剧烈地震动:
【检测到情感欺诈】
【税务建议:征收200%奢侈税】
“够了!”
清醒过来的李维大喝一声,抓住税典圣器。
“根据《帝国税法》,我宣布你犯有偷税漏税、虚假申报和非法跨维度经营!”
“现在,缴清欠税,否则面临最终清算!”
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税典圣器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形成无数金色的锁链缠绕住恶魔。
恶魔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些锁链上,竟然刻满了税务条款!
“不!这是什么力量?!”
恶魔挣扎着,但金色锁链越来越紧。
“这不是普通的灵能!这是……这是……”
“这是帝皇的税法。”
李维平静地说,看着恶魔在金色锁链中化为灰烬。
房间内鸦雀无声。
灰骑士们面面相觑,格林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一个灰骑士难以置信道:“他用税法,消灭了一头恶魔?”
格林深吸一口气,宣布道:
“测试,通过。”
他的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明天进行最后一项测试。”
当沉重的测试厅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瓦兰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几分好奇。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维低头看向手中的税典圣器。
那些古老的符文,此刻正流淌着淡金色的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什么。
“我只是没有动摇。”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长廊尽头洒落的阳光。
“也许对抗混沌的关键,从来就不是恐惧或者力量,而是对某种理念的绝对坚持。哪怕这个理念在旁人看来,只是枯燥的数字和条款。”
瓦兰微微挑眉。
她注意到圣器的光芒,随着李维的话语又明亮了几分,像是某种共鸣。
“信仰吗?”她低声重复。
盔甲下的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剑柄上的誓言刻痕。
随后,瓦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吗,李维·科洛纳?有时候我觉得你比灰骑士,更了解如何对抗恶魔。”
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的测试,被安排在泰坦地表的一个特殊场地。
这是一片被高墙围起来的荒地,中间竖立着一根黑色的石柱。
“第三项测试:实战。”
格林宣布。
“你将面对一个真正的恶魔。不需要击败它,只要在它的攻击下存活十分钟。”
瓦兰立刻抗议道:
“这己经超出了测试的范围!你这是谋杀!”
格林没有理会她,而是首视李维的眼睛。
“这是最后的测试,税务官。”
“你可以现在放弃,带着耻辱离开。”
“或者证明,你配得上与审判官同行。”
李维看了看税典圣器,它正平静地闪烁着。